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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醉。他的阿弟还活着,甚至曾离他只有咫尺之遥,就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此生哪敢再有什么奢求?

容栀虽不解,也并未再去劝,她眉眼间俱是清冷:“随你。”

提醒谢怀泽,不过是当做他让谢沉舟真实身份暴露的回报。谢怀泽放在心上也好,毫不在意也罢,命是他自己的,他既决定不要,她也犯不着吃力不讨好。

凉亭未置冰鉴,空气静默无风,这般闷热的气候,谢怀泽唇色却白得毫无血色:“我要多谢县主网开一面,放阿醉一条生路。关于阿醉身份,我定会保密,绝口不提,更不会同阿兄说起半句,县主大可宽心。”

容栀冷冷一笑,不置可否,更只字未提两人昨夜的交易。

谢怀泽怔怔然支着下巴,却惊觉她方才的棋局已经乱了。

她面色平静,毫无波澜。谢怀泽却莫名在那如沉沉潭水的眼眸下,感受到震荡不止的悲戚之意。

他忍不住关切道:“只是你们之间……”

几乎是同时,盘上棋子“噼里啪啦”地被她全部扫进了篓内。

她神色不变,让人看不出心底想法:“我与他之间到此为止。”

她说:“此后桥路两归,只要他不再现身沂州,我就绝不会揪着不放。”

清脆娇甜的嗓音从石阶上传来:“你们两情相悦,岂是说放就放的?”

二人俱是一震,同时凝眸往下望去。

是终于舍得现身的商九思。她提着繁复的裙摆,小声轻喘着爬了上来。身旁红缨欲伸手扶她,却被她严肃拒绝了。

她只听见容栀后半句话,只当容栀同那个俊俏的小门客闹了矛盾。“情事不就是这样的么,吵吵闹闹才是常事,哪能每天都如胶似漆甜甜蜜蜜。”

见商九思毫无察觉,两人皆长舒一口气。

红缨搬了个蒲团,又在上面铺上软垫,商九思紧挨着容栀坐下,不知是羡慕还是打趣:“你啊,就偷着乐吧。本宫想同子通哥哥吵闹,他还懒得搭理本宫呐。 ”

谢怀泽下意识替兄长辩护:“郡主这是误会了。阿兄心挂郡主,这才舍不得惹您的不快。”

虽知道不过是场面话,商九思心下却也愉悦不少,“那你今日回去之后,记得催促子通快来陪我。”

她说得直白,谢怀泽被她好不矜持的模样逗笑,连连允诺:“阿兄公务缠身,等忙完这阵,定然会迎着郡主去江都赏景避暑。”

“这还差不多。”商九思娇哼一声,整张脸快要贴进案几上才方上的冰鉴,微微侧目问容栀:“说吧,今日登门,有何贵干啊?”

容栀沉默着瞧红缨为了商九思忙前忙后,微微垂下眼睫:“听闻郡主从京城带了只青鸟,很是稀奇,阿月好奇得紧,便贸然前来,想同郡主讨个恩典,赏玩一番。”

倘若悬镜阁主说得是真,花溪村投毒实为红缨所为,那么她如何能有投毒机会?红缨一路随侍商九思左右,并未听说中途离行,莫非她还会什么巫术不成。

思来想去,就只有流云日日谈着的,隋阳郡主那只会说人话的青鸟最为可疑。

商九思眨了眨眼,想了片刻才终于有了点印象:“哦,那鸟啊……”

“不是本宫养的。”她懵懵地摇了摇头。

容栀眉心微蹙,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不是郡主的?”

那流云日日同裴玄两人咬耳朵,说那青鸟毛发鲜亮,又能通晓人话,是前所未闻的稀罕玩意。

“不过确实在别苑里,是红缨养的。”

红缨温婉一笑,不卑不亢地朝容栀颔首一礼,而后又尽心尽责地给商九思继续扇着蒲扇:“给郡主添麻烦了。”

商九思摆了摆手,不过片刻,那鸟笼子就被小心地抬了上来。

她只瞧了一眼就避得远远的,眸光里满是嫌恶:“这小畜生是给本宫添了不少麻烦。”

谢怀泽初时也兴趣缺缺,直到那青鸟在笼子里好奇地东张西望,最后朝着他就是:“俊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