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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日被母亲哄骗,锁在卧房里出不去,只能听着商醉咬紧牙关的凄厉呜咽,直到渐渐没了声息。

从那日起,谢怀泽便发了场高烧,日日梦魇,身子大不如从前。

谢怀瑾脸色一变,扬手就向桌上扫去。顷刻间,酒盏银杯瓷盘叮铃哐啷碎了一地。

“你又提那个孽种干什么!谢氏不认他,皇室也不认他。他的死与你无关,即便那日你护住了他,他还是会死在第二年、第三年。”

谢怀泽颤抖着闭了眼,掩去眼底泪光。阿醉,如若你活到今日,大抵也同逐月郎君差不多的年纪。

“总之,请阿兄以后不要再想谋财害命之事了。”他说道,“阿兄应当知道,镇南侯府也不是好惹的。”

谢怀瑾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谢怀泽不忍心对那个逐月下手,他就帮他一把,无声无息地解决掉。

第35章 求仁得仁(有增补) “此乃,我之真……

一出醉宴楼, 谢沉舟就皱着眉,捂着胳膊小声痛呼:“嘶……好痛,他下手也太重了。”

说着, 他还不忘委屈地眨巴着眼睛看她:“啊, 脸颊好像也破皮了,县主快帮我瞧瞧。”

容栀曲起指节,毫不犹豫地朝他脑门弹去, 谢沉舟没有预料, 来不及闪躲,硬生生挨了一下。

他登时瘪了嘴角,一双桃花眼水波晃荡:“不帮我看就罢了,怎么还火上浇油?”

容栀细细望了他半晌, 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 “你刀法不错。”

谢沉舟指腹轻揉着被她弹过的那处,久久不放,权当容栀随口夸赞般自谦道:“县主谬赞,是他自己实力太弱。”

容栀笑意不减,嗓音却冷得有些过分,“别装。”

方才那处谢怀泽没看清楚, 容栀却是留意到了。谢沉舟一把短刀使得比从前轻快得多, 对付谢怀瑾一板一眼的招式称得上是游刃有余。

谢怀瑾冲他面门而来,谢沉舟似提前有所预料, 向后闪身便格挡开,还趁谢怀瑾没反应过来时将他佩剑打飞, 让他狼狈跌倒。

谢沉舟是故意的。她没拆穿他,不代表全然不知。

“我真不是故意让他难堪,不过是碰巧走运。”谢沉舟无奈地摊手, 眼眸里的水光尚未散去。他倏然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瞧着容栀:“长街遇刺那日,是我刀法不精,没保护好县主,差点让县主受伤。”

容栀一愣,而后便听他轻柔了嗓音直言道:“自此我晨醒后必习武一个时辰,手心都磨了好些茧子。”

说罢,谢沉舟有模有样地朝她摊开手心,生怕她不信他的话。容栀只闲闲地瞥了一眼,便瞧见他手心结了好几个新鲜的薄茧,充血微红。

倒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更加艳丽,像一张上好的宣纸,被红墨撕扯得支离破碎。

“况且,”谢沉舟已然收回手,意味深长地勾起笑:“县主的亲卫应当日日都禀报我的行踪,你怎会不知?”

“?”容栀闻言愕然,眼底的狭促遮也遮不住。她派了亲卫跟踪他不假,谢沉舟始终与谢氏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他既已是镇南侯府坐下门客,自己当然得存着戒心。

一个李文忠还不够么,容栀可不想在被人算计一次。

她心虚的只是,这件事谢沉舟是何时发现的?今日,昨日,亦或者从她下令那时起,他就察觉出了。

容栀冷哼一声,掩饰去被抓包的尴尬,“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我这可不是告状。”谢沉舟轻笑出声。

他往前一步,微微躬下身,视线与容栀平齐,“我只是怕县主不知,我的真心。”

似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表达自己的诚挚,他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只怕县主不知,我的真心。”

“……”

容栀双眼圆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却欲言又止。少顷,她才回过神来,狠狠咬了咬嘴唇,继而猛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