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骂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走。
黎妙仪的声音颇大,在流淌着舒缓音乐的宴会厅里十分刺耳,周围不少?宾客都目光诧异的望了过来,刚端着几杯热茶从远处走来的江谭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阿州,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吵架了?”
他将乘着热茶的托盘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又扯开被黎妙仪丢在程州肩膀上的毛巾。
“老天呐,今晚一定是?中邪了。”
江谭头疼的感慨:“先是?封导和赵小沫在一起?。紧接着,你?们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吵架,现在连黎妙仪也开始发疯……”
他抚着额头碎碎念了半天,程州却只听到第一句话。
“封导?江谭,你?认识那个男人?他叫封导?”
“啊?你?说谁?”江谭性格迟钝,一脸莫名。
“就是?那个在花园里占小沫便?宜的男人!”程州咬牙切齿。
“……”江谭无语。
“拜托!封导才不会占赵小沫的便?宜呢。”
话虽这么说,但脑子里想到女孩一袭白?裙,耳边挂着一串紫藤花冲着自己微笑的模样,江谭心中却忍不住微微一颤。
不知为?何,他也变得莫名烦躁了起?来,“什么封导啊,那是?封婪!”
“好吧,我知道你?对?娱乐圈没兴趣,但《临安大地震》总看过吧,封婪就是?拍摄《临安大地震》导演!也是?我之前?一直跟你?说得那位天才导演!”
“因?为?爷爷曾经参与投资过他的电影,所以才有机会邀请他来参加生日宴。”
“只是?……他怎么会和赵小沫认识呢?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呀……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的?无论怎么看,赵小沫也不符合封婪的审美?不行,明天上学我一定要去问问她?……”
江谭还在喋喋不休,程州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袭满了全身,心中的酸涩就像是?‘咕噜咕噜’冒泡的岩浆,止也止不住。
封婪?
他当?然知道封婪是?谁。
哪怕他这种不追星,不刷围脖,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的人,都知道封婪是?谁。
拍出无数优秀电影的天才导演,家世显赫,长相风流,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
少?年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像是?玻璃一样被彻底打破。
在学校里,甚至所有同龄人中,程州都自信,自己会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出身书香世家,不光父亲,祖父祖母皆是?学富五车、德高望重的学者。程州自幼耳濡目染,学习成绩优异,琴棋书画皆通,加之气质干净,长相帅气,在任何地方都是?受人瞩目的焦点。
他虽然不说,也一向颇为?自得。
与赵小沫在一起?,也一直都是?他占据主导地位,小沫默默的跟在身后,如同他最忠实的影子。
可?是?现在,一个更加优秀,更加成熟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挡住了太阳,便?也抢走他的影子。
他才恍然意识到,世界之大,人才济济,自己所拥有的,不过沧海一粟,是?多么的渺小。
一种像是?灵魂被抽干的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自卑,这个17年间从未出现过的心情,也第一次浮现在他心头。
心像是?被乌云笼罩,脑子里却不期然想起?5年前?母亲去世时的场景。
那时的程州才12岁,刚上初一。
程州的母亲沈秋是?个长相温柔,气质淡雅的美人,只可?惜从有他记忆开始,身体便?一直不好,断断续续总在住院。
父亲程文清与母亲感情极好,每当?母亲因?病痛折磨而憔悴不堪时,他总是?放下一切,陪伴在侧,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沈秋离世的那个冬日,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连阳光也失去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