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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又重新收拾好。女医生算是看着楼昭长大的, 她没想到这些年“改变”了很多的小辈会变得这么……超出她预期。

“他答应了?”

李戈陵不讲话了, 只是嗯了一声。

因此时的情景不妙,天空也灰压压的,像快下雨。

抬起头来的他看着楼上的家, 昼长夜短的夏季让整个城市的夜晚来得慢了,可现在是八点半,依旧把窗帘拉着的男人还是没有一个人在家要开灯的自觉。

“你知道吗,”许谈妈妈很煎熬地说, “我今天打电话给他妹妹询问植皮了, 那边没有同意……”

李戈陵发微信让楼昭去阳台收衣服, 点头说,“正常, 不用找她。”

他这个第一捐献者根本没有打算让出这个位给谁。

可问题是在那个话被直截了当说出来的时候, 李戈陵明白楼昭的精神状态肯定没有那么松弛下来,偏偏楼昭做出了一个让他心脏发紧的举动。

在李戈陵流露出愧疚想赶紧撤回那句话之前,楼昭的眼底静谧,他把身体后退一步,又仁慈温和地答应了李戈陵。

别说了, 李戈陵真的懵了一下, 侧过脸思考的楼昭却去进一步接受了这种安排,他猜到了是刘副院长提出的建议, 并且很快问清楚术前协议被放在哪里的事,因为楼昭说想尽快看看动手术需要做的检查。

李戈陵预想中的先争吵,再沟通,用过往的相处模式渐渐打开矛盾大门的开头……都没有发生。

某个高自尊男性被冒犯到的做人底线对他亮红灯了。

李戈陵能猜到楼昭不舒服,可这个男人不会苛待伴侣,他被家庭关系伤害过很多年,故而也很恐惧分手,他希望任何时候都保持爱人之间的融洽相爱,互相包容。

即便是心中有数,李戈陵还是希望男人能当场反问你为什么忽然要我做手术,或者直白点说出你觉得我们外貌不匹配的怀疑。

可楼昭很明显有外貌受挫感,他还是没有发作。

他俩一言不发地吃了顿饭,回去洗好碗的楼昭回来就找钢笔把手术协议签了,纸边上全是水,显得他像被李戈陵遗弃了,但他的字迹却工整清晰。

好像在说天塌了,他也是楼昭,不能太狼狈。

刘副院长嘱托他们:“尽快回来做检查吧,心理和生理近期都要有所准备,就是动完手术了,你们还有一个恢复期,等到纱布解开,全无坏死,内心也彻底接受新的面孔,这才是患者的新生。”

李戈陵的胸口又被戳了一下,他答应继续努力,还是没有消化干净情绪。

电话刚被挂了,一滴滴冰凉的水掉落在李戈陵的脚边,他捂着脸在思考,却觉得生活黑漆漆的,让他无法正常地面对楼昭。

虽然说不生气,但还是很歉意……

楼昭的痛苦抑郁和努力生存不是一般人能共情的,即便他把心掏出来,都始终觉得健全人时而在中伤这个男人最避而不谈的心理阴影。

他们都很抱歉,又觉得怪不得全世界,那这么大的雨,偏偏砸了两个相爱着对方的屋檐,又该怪谁?

在他眼里都是模糊不清的拉长影子时,一个身影安静地停下脚步,站他面前。

楼昭来了,便利店门口的二人在灯光前对视。

李戈陵了然,这是来给他打伞接自己回家了。

楼昭是想了很多东西才下楼的。

在他确定李戈陵是真要冒一半风险还他健康之后,所有的搪塞就不存在了。

丁秘书收到了他的请假邮件,爷爷奶奶那边也被楼昭安排好,具体的住院治疗方案就等回去再说。

他又查了一下,植皮给捐献者带来的疼痛感可以类比什么样的痛苦。

查完了,楼昭沉思,想反悔了。

整整三年他没让李戈陵吃一点苦头,现在就要推翻,他真该死。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能马上面对李戈陵的理由。

楼昭还把几年前就立好的财产转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