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瞥眼过去,“什么味?”
“就……那个。”
小癞子看向陆安国的口袋,挑眉,“条子味。”
陆安国:“这张假证谁的手艺?”
小癞子:“不知道啊,反正不是我,这都很久以前的技术了,现在早更新迭代了,我办的证除非拿机器去刷,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个手艺太糙了,我都不用摸,看一眼就知道不对劲。”
陆安国喷了口烟,他是普通长相,甚至还有点憨厚,可那眼神一扫,小癞子就感觉背脊发凉,“别跟我这儿装,”陆安国淡淡道,“要讲兄弟情义是吧?”
小癞子见陆安国手往口袋里插,急了,连忙伸手想去按,又不敢真按下去,手虚虚地在空中僵硬停住,“哥,你这、这不是为难人吗?你看这证上的时间,这都二十几年前的证了,哥,我才二十啊,我哪能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行,”陆安国掐了烟,把烟头往地上一踩,回身抄起桌上的电脑,刚举起来小癞子就绷不住了,“哥,手下留情!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哎,叔,我是小癞子,这有个同志,你懂的,有两句话想问你……”
小癞子看向陆安国,苦着脸道:“哥,你问吧。”
手机开着免提,陆安国直接道:“姓名。”
对面那人呆了两秒,颤巍巍地回道:“刘永春。”
“认识刘婉吗?你们一个村的。”
“认、认识。”
“她老公的身份证,你办的吧?”
“……”
陆安国道:“现在这是私下闲聊,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别搞到后面大家都不好看了你再吱声,那可就没意思了。”
小癞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真是比他做假证的水平还要以假乱真啊。
干这种活的不可能没和警察打过交道,刘永春现在人都五十好几早不干了被翻旧账,心慌,但也还行,陆安国说的没错,手机打来问话,这事没多大。
于是刘永春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是。”
原本陆安国还担心给刘勇办假身份证的会不记得这件事,他一听对方姓刘,顿时就觉得有戏,办假证这种事,找个自己人肯定更放心,所以诈了一下,两边果然是一个村的。
“为什么要办假证?”陆安国说,“他身份证丢了?”
“诶,是。”
“老实点!”
陆安国呵斥了一声,小癞子直接抱头蹲下了,电话那边刘永春也吓得不轻,这语气、这压迫感太熟悉了。
“不老实交代是吧?”陆安国道,“刘永春,你以为你人在外地,我就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不是不是,同志,对不起,我、我刚才说错了,不是,他不是身份证丢了,他、他是压根没有身份证……”
陆安国一早就猜到了。
办假证这个行为本身就和刘勇这个村民的身份很不相符。
身份证遗失,常规操作就是挂失补办,刘家村这种相对落后闭塞的地方,有些人身份证丢了都懒得补,丢就丢了,有啥用?还有些农村直接全村人打包“卖”身份证给电诈的用,花钱办假证,没事吧?
这张身份证的起始年月是在二十八年前,刘子俊今年二十七,也就是说刘勇这个人从跟刘婉结婚开始用的就是这张假身份证。
“你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陆安国说,“别让我听出来你有任何隐瞒。”
“不、不,警察同志,我绝对不敢。”
刘永春办过的假证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他之所以记得给刘勇办假证是因为,“当时,是刘婉带着那男的上门来的……”
刘家村里,女人少,男人多,二十多年前,刘婉还是个妙龄少女,相貌清秀,性情也是温柔腼腆,不爱说话,还很勤快能干,村里不少小伙子暗暗地喜欢她。
就是刘婉家里条件实在太差,父母兄弟都死在了一场大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