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簪了起来,描眉画唇,搽了粉,抹了胭脂,很精致的模样。
危楼走进来,铜镜也映出了他的身影。麻衣粗布草鞋,相当随意,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
危楼美滋滋道:“很明显,我们是夫妻。”
沈扶玉:“……”
鬼域的规则其实和走马观灯差不多,他和危楼穿成夫妻也就罢了,为何他是妻?
沈扶玉看了眼危楼,他虽说和危楼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但从未认真地打量过危楼,这还是第一次。毫无疑问地,对方生得极其出众,绝对是万众挑一的长相。眉毛浓密、眼眸深邃、鼻梁高挺,透露出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感,身材更是高大强壮,藏伏着一种狂傲不羁的热情。
像头野牛。
确实比他更像“夫”。
在他身边,愈发衬得沈扶玉身形消瘦苗条,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不像剑修,像个文弱书生,或是娇生贵养出来的某家公子。
沈扶玉轻“啧”了一声。
“本尊知道为何选我们做夫妻了。”危楼倏地开口。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
危楼笑盈盈地,问:“你看咱俩的衣装区别,能看出来什么吗?”
沈扶玉还以为他又在犯浑,故意挑他穿女装的乐子,没理他,准备去打量打量别的地方,倒是被危楼一把拉回了怀里。
沈扶玉:“危楼!”
“你看,”危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继续给他道,“本尊穿的粗衣麻布,还有补丁,但是你的裙袍却是丝绸做的,穿金戴银。”
“再加上,这屋角落里放着铁楸、犁等,寝屋却无针线之类的女活,说明这家人全靠种地养活,女主人连编篮、针织补贴家用都不用做。”
他说得倒还有几分道理,沈扶玉若有所思,也没再管危楼还抱着自己的事情,道:“然后呢?”
“很明显啊,这男的多疼他娘子呀,”危楼道,“跟本尊一样。哪怕本尊和你沦落到种地,本尊也要把活全干了,叫你天天玩。”
沈扶玉:“?”
他原以为危楼是在分析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曾想居然说出来这种浑话。
沈扶玉气道:“危楼!”
危楼笑了一声,还未说话,便听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低泣。
两人的脸色纷纷一变,沈扶玉本想出去看看,危楼没放人。
眼下他俩修为尽失,以体型来看,沈扶玉根本挣不开危楼。
危楼把他抱到床上,道:“先睡觉,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明日就迟了,错过什么线索怎么办!”沈扶玉不赞同,踢了踢脚,奈何危楼牢牢攥着他的脚踝,硬是把他的鞋子给脱了。
“眼下已是子时,最危险。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不安全,明日再说。”
沈扶玉还没有这么受制于人的时候,又急又气:“危楼!”
外面又隐隐约约传来另一个妇女的骂声。
沈扶玉无暇顾及危楼,仔细地听了一下,没听清,但不出所料是母亲教训女儿。
这样的话,即便是出去打听,也无济于事。先不说这个点去旁人家十分冒犯,再者,别人的家事也不好掺活。
鬼域是万万不能让鬼域主认出来是外来者的。
沈扶玉再不情愿,也知道眼下不是出去的好时机,他默不作声地躺进了床的里侧,面对着墙,思索明日的日程。
很快地,他的身侧凹陷下去一大块,想不注意都不行。
凹陷还把他拉了回来,笑着问道:“又想事情?还睡不睡?眼下不比外面,凡人之躯,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
沈扶玉踢了危楼的小腿一脚:“多管闲事。”
他扯过被子,继续背对着危楼。但这怎么说也是个陌生的床铺,身旁又有个危楼,外面还有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叫他忍不住去想鬼域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
他自己睁着眼了一会儿,又被危楼一把拉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