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
但晚了,厢门已然关上!
——我恨林乐喜和她的默契配合!
此刻心里全是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在她身边!
抬腿就要继续往前冲,却又被林乐喜拽了胳膊和后领,我立即拧身就砸她一拳!
与此同时, 顶上又一个吊厢炸响!
心头一紧猛然抬头——谢天谢地,浅绿色的吊厢还好好的, 袁苑桉也还好好的。
转眼,周医生拦在我面前, 旁人也拦的拦拉的拉。林乐喜弯起臂肘从后箍着我脖子, 在我耳边说:冷静!冷静点!
摩天轮缓缓转动, 吊厢缓缓上升,袁苑桉静静注视着这边,可我已经快看不到她了啊……
回过神来, 手忙脚乱捡起丢到地上的外套,翻出手机打过去。
“袁苑桉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
相比我的气急败坏, 她显得如此平静。
“我说了要陪着你的!”
“我说了让你先走的。”
“……”
“听话。”她还是那样轻柔的语气,“我会有办法的, 选到对的按钮。等我二十分钟,待会去吃火锅好不好?”
“好!好……这次不许骗我!”
……
我等她答应,却没有回音了——我手机彻底没电,关键时刻竟然关机!
我想把这没用的破手机砸地上,转念又想起这是她送我的,手又停住了。
冷静点冷静点——我对自己这么说。对了,林乐喜也有手机!
可再打过去时,她却不接了。很快就发来一条信息:我只余2%电量。
消防车不停往摩天轮洒水,却在爆炸面前显得徒劳。拆弹专家赶到了,提着一大堆东西,可他们也束手无策。总共48个吊厢,平均半分钟就有一个到达顶点。
幸运或是不幸,五十五十。
爆炸声刺耳,火光刺眼——这是我见过的最噩梦的情景。
袁苑桉所在的浅绿色吊厢,也是如此缓缓行向顶端。暮色已是极深的暗红,那浅绿便被染成灰。太高了,我仰尽脖子也看不清厢里的一星半点,紧张得屏住呼吸。
林乐喜到底没找出选择的规律,大概根本就没有规律。眼看就要到顶点了,袁苑桉只能选择一个按钮按下……
一定一定要猜对啊!神啊,让她猜对吧!!
嘭——!
那一声地狱般的,叫人血液凝固的声响!浅绿色的吊厢迸出火光,爆炸碎片纷纷掉落,如一朵最残酷的烟火,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不能这样的!不能!
耳中嗡的一声鸣响,周围该是充斥着惊呼和吵杂的,可我却听不到了。
···
伴随着电流声般的耳鸣,好些场景和片段竟一股脑全部涌现!
如同奔腾的潮水,无序涌至。
身穿飞行员制服英姿飒爽的妈妈,跟我说等我长大了也可以飞上天空;手握竹刀的爸爸说,剑道没有捷径,每天素振练习500次是基本;总是把白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外婆说,你可以选择任何你想做的事……
还有,那年初见时打着伞的袁苑桉;那溅湿两人的泥水和被风吹烂的雨伞;她穿着校服在镜子前扎头发的样子;加入剑道部时见到她的惊喜;得知她退部后想劝她改变主意的焦急;若干年后遇见她独自坐在路边落泪的模样;她刚搬进来那一天的情景……
还有,还有,那绝无仅有的唯一的一次,我曾囫囵亲近过她,以及事后她扇在我脸上的那一巴掌……
还有,还有,得知爸妈飞机失事时的震愕与茫然;追悼会上外婆的眼泪和弯曲的脊背……
——是那些忘却的记忆。
···
再过十分钟,全都爆炸了!夜幕中的摩天轮如同一副骨架。
周围有警察、消防员和医护往前跑动,林乐喜拦着我肩膀,把我拉到警戒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