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姬婴往案前倾了两分,以手托腮笑看姬星,“二哥,你想不想坐皇位?”
姬星抬起眼来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年来他确实过得十分挣扎,他也曾想过要放弃,但却实在不甘心,凭什么姬月不过生得早些,即便没有才干也能坐享天下,而今自己又因有些做实事的能力,被其视为眼中钉,来日姬月一旦登基,朝中更没有自己立足之地了。
他低头看了看左手腕内侧的伤疤,若不想死,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哪怕这条路难如登天。
这时一阵清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带着案上的玉灯里火苗微微闪烁了几下。烟拢轩这间茶室内的两个人,只是jsg默然对坐,窗外一轮如钩弯月悬在她二人头顶之上,四下里寂寂无声。
半晌后,姬星抬起手来,拿起壶给姬婴盏中添了些香汤,又给自己面前盏中也添满,随后二人举盏轻轻一碰,声如磬玉,在这清凉夏夜的茶室里悠悠回荡。
第二日,太子姬月果然在饮霞斋摆了私筵,遍请行宫同辈宗亲,也给梁王姬星发了帖子。从前姬月在京城设宴,除非官面上特殊场合,否则是从来不会邀请姬星的,这日私筵下帖,还是头一回。
姬月知道姬婴昨日下了席后,往烟拢轩劝了他一通,回来第二日她对姬月说,果然见姬星这两日着了暑气,晚间才见好些,听说大哥要还席,表示一定会来。
姬月白日里坐在亭中躺椅上纳凉,听了姬婴这话,仰头一笑:“有劳妹妹总是为我们这几个兄弟姊妹劝说和解,也叫父皇母后少操些闲心。”
姬婴坐在他身侧一个鼓凳上,微微颔首:“我人微言轻,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及至晚间,饮霞斋内果然热闹非凡,一众同辈年轻宗亲齐聚一堂,在行宫甚少露面的梁王姬星,这日也早早到了。
行宫各院内到处都是宫官,姬月也有意叫开景帝及其余众人看看他二人兄友弟恭的场面,于是亲自走到门首来迎。
自从去年两湖防汛一事闹了些不愉快,京城宗室间也传他兄弟二人愈发不睦,这也有些不利太子的贤名。姬婴白日里对他这样劝说时,他想了想也有些道理,自己先前并没把那些闲话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来,还是有些粗心了。
姬星这天也一改往日淡漠神色,见姬月亲自来迎,忙下步辇行礼,十分谦恭。
这夜的私筵气氛甚是融洽,菜上过三巡后,众人又行起酒令来,期间荥阳王中了好几次令,讲了几个笑话,把众人说得哄然大笑起来,这一晚各家同席真正是乐了一回,先前宗室间那些不睦传闻,也都消弭在这场私筵的美酒与玩笑当中。
这些时日,开景帝只在行宫山顶悠闲消夏,每隔五七日,在鹿鸣殿召见一次随行大臣,问问京中近况,这天听宫人来禀,说行宫山下众宗亲不时小聚,一团和气,也对此很是满意,又赏了众人许多南方进贡的瓜果。
一晃夏季悄然流逝,銮驾已在泽州避暑行宫驻跸两个月了。
姬婴在行宫这两个月,除前面几天不时有些私筵要参加外,后面便每日只在见山阁里,带着两个姑娘喂鱼斗草编花篮儿,还同姬嫖一起用她带来的薄荷、白檀和龙脑香,做了好几串清凉珠戴在手上,又给姬云也送了几串过去。
有时晨起天气不热,姬婴便带着图台雅,一起坐在廊下,看姬嫖跟着阿蓝师傅练棍术,看她一套连招耍下来虎虎生威,廊下众人都跟着鼓掌欢呼。看到兴起时,两岁半的图台雅,也会站在廊下椅上,跟着比划两下,逗得众人前仰后合。
一直到七月初七这日,圣驾即将回銮,姒皇后想到这日是“七娘诞”,于是在抱月馆又邀了一席,请众宗亲前来赴宴。
这日的宫宴摆在抱月馆外降仙台,台上搭了一座中空竹帐,以便夜观星空。
开宴前,先由姒皇后带众人在殿内祭拜了七星娘娘,随后才移驾到降仙台叫众人落座。
因这日席在户外,又要观星,所以桌案上未点许多灯,等菜肴用完被陆续撤下,姒皇后又叫人来将灯台再撤去一半。
此刻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