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放菜,也跟众人一样席地而坐,同姬嫖讲了将今日为她请师傅的事,随后一边吃着一边看她们在屋中嬉戏,直热闹到二更方散。
第二日一早,日光从窗棂缝隙间透进屋中,在地上映出了一个极好看的画儿,姬婴从榻上缓缓坐起来,看着地上的花纹,知道这日又该是个晴好的天。
因昨日太子贴中说要她早些来,所以她用过早膳后,便更衣登车,往仁德坊的太子府赶来。
仁德坊位于上阳宫正南门外,坊内除了太子府,便只有几处宫禁小衙门,并无平民房舍在内,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来,这边坊间道路上都是一片静悄悄的,不见有人走动。
太子府门上的人老远见魏王车来,只慢条斯理地走出一个人,等车子停稳,才上前迎接,姬婴下车见只一人在此,也没说什么,太子府上的人素来傲慢,她都是经过了的。
从角门进到园中,跟着执事一路往后走着,一连绕过三处院落,前面引路的人还没有停脚,姬婴见这不是往常去书房的路,问道:“大哥没在书房里么?”
那执事人微微偏头答道:“太子正在烟霞山庄负暄,着我将殿下引到那边相见。”
这烟霞山庄她只去过一次,是个修得十分古朴的村野小院儿,有时候太子邀人聚会,会在这里扮成农家人,体会一下生活在乡间的感觉。
等她被那执事人带到这边院子里时,果然见小农院中摆着一张铺了厚垫的大躺椅,太子姬月穿着件银狐大氅,头上戴着同色貂绒暖帽,正躺坐在那里享受冬日暖阳。
此时天气已开始渐渐回暖,时辰还早,日光也还不烈,正适合晒太阳。
姬婴笑着走上前行了个礼:“给大哥请安!”
“大妹妹来了?”姬月懒懒拿下眼纱,朝旁边指了指,“坐吧,我这一冬没怎么好好晒过太阳,今日正赶上阳光好,你也坐这儿晒晒,好松松筋骨。”
她回身见已有执事人拿了鼓凳来,于是欠身告坐,在姬月旁边坐了下来:“大哥今日这样悠闲,想来是最近公务顺利。”
“公务顺利,哼,竟休提起。”姬月撇了撇嘴,“才开年哪里有什么悠闲日子过,我不过是忙里偷闲,这几日为了赶二月初一开年大朝会,各部忙得脚打后脑勺,那工部吏部还只是跟户部打擂台,这里也缺钱,那里也缺钱,吵得我头疼。”
二月初一开年大朝会,是每年定各部这一年预算的日子,所以正月里各部就得把年前定好的帐再核算一遍,到时候好交由圣人裁决。
这样事关朝中财政的要事,本不是姬婴能听的,但姬月抱怨起来可不管这些,她听了低头一笑:“大哥是储君,自然身上担子重,但好在如今海内太平,外邦安宁,不知省去多少军务开销,想来也能够填补朝中用度了。”
她这样一说,又叫姬月回想起前几年来,因为北境不太平,兵部屡屡要求増军饷,闹得两湖多项水利工程一度停摆,甚至赶上荒年,南边几处省份连衙门俸禄都欠了快半年才开出来。
要比起从前,这两年日子的确是好过多了,这样一想,姬月心里又舒坦了几分:“你说得也是,不说这些了,你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姬婴在鸿胪寺和国子监的职司,都是从太子这讨来的,所以总要不时跟他说说那两处的进展,她微微低着头,将最近鸿胪寺往西域派遣通商使团的事说了,又讲了讲国子监近日事务,说那一批漠北学子如今在国子监中进学十分勤谨,也没出什么乱子,只是把给姬嫖请师傅一节事隐去了。
姬月听她说完,缓缓点了点头:“这也多亏有你替我忙这两摊子事,否则我实在分身乏术,尤其国子监,我是最不爱去的,那祭酒老太太真是忒拿架子了,仗着自己做过帝师,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每回我去,说起话来,她坐得安稳,倒叫我站着,这是什么规矩?还当这是先帝在的时候呢?”
姬婴静静听他说着,却没jsg搭话,想来朝堂之上,不管当初在先帝朝有多少体面,到底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开景帝面前,都还得是恭恭敬敬的,满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