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威望,若北境再作退让,往后周边各地恐怕会更加动荡。
见下面一片沉默,姬婴又悠悠发话:“依大汗之策,我国应趁北境刚开春,以奇兵速战速决,所以准备下诏给带兵统帅,令其分兵掩袭伏击,若不成,再议增兵之事,众卿以为如何?”
若此话是王后本人的主意,他们恐怕要考虑许久,或挑些刁钻角度来追问几句,但姬婴开头讲了这是“依大汗之策”,所以下面皆未有反对之声,半晌国相出列说道:“依老臣看,此计可行,应尽快下诏给北境大军,以免他们行止难定。”
姬婴点点头:“嗯,其余众卿可有异议否?”
上将军亚利心中本不大同意此计,但因这是阿勒颜汗的主意,又见国相也首肯了,他便也不好再坚持,遂低头说道:“臣无异议。”
其余众臣也皆跟随道:“臣无异议。”
随后立刻由吏臣当场起草了诏书,先交由国相过了目,再呈到姬婴面前加盖可汗大印,在朝会结束前,便已有人带着此诏,飞马出城向北而去。
北境此刻已开始慢慢回暖,剑水河面上的冰也开始逐渐崩裂,柔然大军在此休整了数月,不知接下来战况究竟如何发展,都在等着统帅的命令。
那前来北境支援的西军统帅,与北突厥在冬日里交战那两次吃了不少亏,如今也有些心里没底,这些日子一直在等朝中消息,最好是能再派些援军来,或是再往后退守。
不想这日可汗庭飞马传诏,竟然是让他整军奇袭,他不禁连声叫苦。
妫易在一旁看了,心中对那统帅更多了几分鄙夷,她早看出此人能力有限,到现在已是强撑着了,如今诏书一来,不给增兵,也不增粮饷,就是要硬打,恐怕他还未上马就已经自家先失了信心。
妫易此刻坐在将领大营里,方才可汗庭来的诏书已给众将都看过一圈,现在又回到了统帅手中,他坐在大椅上,只是连连叹气,问众人有什么奇袭计策。
下面坐着的将领们沉默了片刻,坐在统帅左手边的副帅开口了:“大帅,依我看,分军恐怕不成,若被对面分而化解更加不妥,不如还是整军开拔,正面击之。”
未等统帅开口,右面另一位副帅也说话了:“不可,若后面有援军倒还可以速战速决,如今明知没有援军,还正面进攻,若败更无转换余地了,况且可汗诏书也说了,要我们分兵伏击,也是考虑到如今东北面还有个巫矢部落不知何时杀出,正面出战风险极大!”
还有几个将领都跟着附和了两句,但统帅却一直眉头紧紧锁,听着众人争论一言不发。
坐在最边缘的妫易,从看到诏书那一刻起,就在思虑可汗庭如今的状况,姬婴当初提议要她跟着来这里,绝不是让她来白混经历的,如今战况焦灼,正该是她一展身手的时刻。
她这样想着,向主帅位置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即又垂下眼眸,起身拱手说道:“大帅,如今天气开始回暖,北突厥大军虽还未有动静,但越拖下去越不利奇袭,末将请命,先带一支队伍从西侧绕路,伏击其后方大营,我军即可趁乱占个先手。”
方才众将的议论都是在探讨战术,没有一个人请命做前锋探路的,此刻听她自告奋勇,都纷纷转头来看。
那主帅也抬眼看着她,心中轻蔑地想,中原女降将,去做先锋送死,于大军也没甚损失,不如由她去,也好为后面主力军打开些局面。
于是他装作审慎思考了片刻,随即沉声说道:“妫将军既然已有主意,那我给你五千骑兵,先去探一探情况。”
“不必,人多动静大,一千人足矣。”
见她似乎胸有成竹,那统帅也乐得少损失些兵马,于是摆了摆手:“好,一千人就一千人。”
妫易领命转身便出去点了人马,说事不宜迟,就带人往西去了,主营这边见她一走,也都开始让各营整队,以备后续应战。
北突厥大军的营地中,此刻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向河对岸发起进攻,先从西面拿下柔然大营,再向东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