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漆了?”
谢璧还未来得及答话,江晚月已走了进来。
竹西心疼谢璧,一鼓作气跪在江晚月面前道:“江姑娘,我们郎君不能碰竹漆,这几日我们郎君身上长满了疹子,您就放了我们郎君吧,莫要让他如此自苦了……”
江晚月还未理会,谢璧不等竹西说话,已冷声打断道:“竹西,你先下去。”
竹西犹犹豫豫。
谢璧冰冷了神色,登时让人生畏:“退下。”
竹西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院中,只剩江晚月和谢璧二人相对而立,谢璧仍像往常一般,将竹子从漆中拿出。
江晚月走到谢璧身畔,吸了一口气,方才问道:“大人为何每天都要来?”
“大人明知自己不能碰竹漆,为何还非要接触?”
她的语气硬邦邦,实在说不上友好。
谢璧久久沉默。
他该怎么说……
毕竟他只是……想要陪在她身畔……
江晚月道:“你本不该是在此处的人,本不该来干这些事情……”
江晚月将谢璧手中的竹子丢掉,望向谢璧的眼睛:“如今你把自己弄伤,还要装作无事一样,继续做这些吗?”
江晚月语气颤抖,双眸微微泛红。
谢璧心头涌上心疼,他强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低声道:“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江晚月一步一步离开谢璧,风吹起她的发,她眸光盈了脆弱倔强的晶莹,江晚月缓了缓情绪,低声说道:“我不想欠你,谢大人,我真的……丝毫不愿亏欠你,你如此做,让我情何以堪……”
谢璧心里酸涩难言:“晚月,你不欠我,是我亏欠你,如今也无法弥补万一……”
他想拥她在怀:“你当时给我彩尾鱼,九死一生……”
江晚月嗓音一滞,一步一步往后退:“大人,莫要说了……”
“谢大人,请你离开碧胧峡,以后的日子,也莫要再出现我身边,好吗?”
“我真的……真的已经好了,我一个人走出来了,我反复衡量……下了决心,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是真的不适合做夫妻。”
“我明明已经忘了你,可你为何要来碧胧峡?为何要擅自把我刚平复的生活搅乱?”
她的嗓音被风吹乱,破碎又凄凉,让人的心头渗出无限酸涩。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谢璧上前一步,眼眸坚定:“你只需让我陪在你身边。”
江晚月胸口起伏,情绪失控,眼角晶莹的泪珠划过洁白脸颊,喃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彻底释然后深情如斯?
为什么在危急关头拿命护我?
为什么要如此卑微的陪在我身畔……
为什么……当初却不珍惜我……
江晚月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泪。
谢璧张开双臂,用力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又坚决。
谢璧低声道:“晚月,我知晓你要什么,这一次,我绝不会走。”
他抱她入怀。
他知晓,他的妻,是个害怕失去的胆小鬼。
可就是这样的胆小鬼,当初却孤身一人,奔赴千里来和他成婚。
这样的胆小鬼,在九悬湾的激流下寻彩尾鱼,救了他之后,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谢璧心头涌起无限酸涩。
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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