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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只是尘埃落定的疲惫沉寂。

他也不记得妻一针一线亲自绣的嫁衣究竟是何样式,如今更是连追忆都无从谈起。

谢璧心中抽痛,刘大妈却自顾自的看了谢璧一眼,笑道:“不过说不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有机会瞧见晚月穿嫁衣的模样了呢——她生得那般好样貌,也无怪乎裴大人到如今还割舍不下……”

谢璧屏住呼吸,许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问道:“裴家……是要和江家结亲吗?”

刘大妈笑了一声:“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儿,虽说如今还没准信,但只要裴家愿意,我看啊,早晚的事儿!”

谢璧一动不动,心口的酸涩缓缓蔓延,自从除夕夜之后,他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梦中喜烛高照,一对儿少年夫妻一身绯袍,相视而笑。

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他是茫然的看客。

在梦里想,谢璧隐隐约约想,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是认识新郎,还是和新妇的家族熟悉?

直到那喜帕在众人起哄声中被缓缓掀起。

明亮烛火倾泄而下,谢璧在梦中看清了那昳丽惊艳的眉眼,才终于清醒。

这是她的妻。

穿着喜服的她美得无比耀目,宛若璀璨明珠。

谢璧在梦中贪婪欣喜的仰头,望着,望着……

可她却穿过自己,走向了另一人,谢璧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到了裴昀居高临下的笑意。

谢璧如梦初醒。

他直到此时才想起,江晚月,已不再是她的妻。

她也曾一身喜服,昳丽灼灼嫁与她,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并未看过她一眼。

如今他拼命想要再看她穿喜服的模样,可那却是不属于他的美。

她是别人的妻了,从此,她的喜乐,生死,余生……都和他再无关联……

谢璧从梦里惊醒,薄薄月光下,他一身冷汗。

还好,这只是一场梦。

谢璧回过神,静了静方道:“阿文姑娘的婚事是几日?”

“就在五日后了。”刘大妈笑道:“到时,晚月和笛儿和她同坐一个花船去新郎家中办喜宴,我们也一起过去……”

阿文嫁的男子是韶州人,韶州和永州陆陆水路皆相联,但当地人办婚事喜欢以船为工具,婚礼当日,男方会引舟来接女方,女方宾客要摆渡船去男方家中。

碧胧峡几乎家家有船,几人凑满一船便去了,更有甚者,一人一舟过去,左右不过三里水路,半个时辰便能到达。

阿文娘家开始扎花船,发请帖,阿文夫婿曾和江来在县学里当过几个月的同窗,如今江来官运亨通,阿文夫家特意准备了江来的请帖,且亲自送到了江来手中。

谢璧看到江来拿到阿文夫家的请帖,甚是吃惊,问明白情况后道:“也好,既然邀了你,那我和你同去。”

江来一惊:“大人也要去?!”

谢璧淡淡道:“怎么?去不得?”

江来摇头道:“他的身份,我去了都是座上宾,他们一家子唯恐招待不周,大人贵为巡抚,若是去了,他们怕是更要诚惶诚恐。”

他不知谢璧为何会主动提出去阿文的婚礼,毕竟身份过于悬殊,从前潭州有几个本地的高官结亲,邀请谢璧前去,谢璧也都婉拒了。

难道是看阿文夫婿是个可塑之才?

但他不过是个举人,又如何能看到之后前景?

谢璧摇头道:“你不必特意照顾我,我和你作伴前去,也并非为了公事,只是出于私情,想看看乡下的婚事是何模样。”

这婚事,他当然是不该去的。但阿文是她的朋友。

这婚事,她也会出席。

能和她成为同一场婚礼的宾客,仿佛又和她有了微妙的联系。

谢璧对那婚事,竟也生出了几分期待。

潭州女子嫁人的花船上,照例要有几个闺中好友和贴身婢女作陪,阿文早在很多年前就想好,自己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