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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为了给平定民愤,也定然会将这些救助民众不力的官员裁撤惩处一批……

江陵官员看向裴昀,如今陛下甚是信任他,倒是让江陵官员对他也生出几分信任:“那依你们看,此局该如何破?”

裴昀眸色深深道:“依我看,有愿意帮忙渡人的百姓自发前来,是大人之福,如今并不需要大人出面,只要将救灾钱款拨一些给民船,派人维持好江边秩序,配合民船运送,莫要让这些善良的百姓寒心便好。”

江陵官员频频点头,江家的船队出现在他的辖内接送人,仔细想来,倒也减轻了江陵的压力,至于这些难民要去何处,那就和自己无关了。

江陵官员想清楚这个关节,特意拨了二十万两银子,去和秦朗谈下了运送灾民之事,还吩咐了江畔兵士不许怠慢江晚月,务必配合江家维持江面上的规矩。

秦朗自然愿意配合官府,立刻将从前的十个大客船拿出,供江晚月调配。

如此一来,江边官兵倒被江晚月指挥,江晚月手下的船队渐渐摸索出了规矩,每日开十只大客船过来,不拘每房一人,而是将每房的空间用到极致,在保证一人一床一帘的基础上,一房能塞四个百姓,一个船约莫是百人,一天便能运送千人抵潭。

秦顺等人都想着这倒是个和官府打交道的好机会,秦家一荣俱荣,也都甚是配合,至于江家那些普通船工,大部分男儿未曾征战沙场,却有几分血性,再加上报酬不少,干得比平常还要卖力,想着在北戎兵士来之前多救些人。

裴昀深知江晚月渡难民抵潭,路上并无甚危机,难就难在潭州的官员也许并不愿接收百姓,裴昀将江陵两个抗戎不利的官员斩首,却暗中放出话来,说此二人未曾安置好百姓,违逆了圣意,特斩首示众。

此话传到潭州官员耳中,大家皆不敢阻挠逃难百姓入潭,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不作理会。

搭船的百姓大多都是京城和两河逃难而来的普通人,拖家带口,即使是逃难期间,大多数人也甚是遵循规矩,按来码头的时辰依次排队,即使江晚月等人并不愿赚钱,写清了是救济之船,但是百姓还是或多或少留下衣帛财物,即使手中无钱,也会给几个铜板,以报恩情。

但渡船的事情并非事事顺利。

先是没过多久,有不少船员提出要离开客船,江晚月问了才晓得,上船的百姓因为恐惧,都有不少问题,又不晓得船的情况,未上船时争着上船,上了船又开始忐忑怀疑,拉着船员百般哭泣询问,船员深受其苦,之后还有几个百姓听闻传言说此船是北戎人所开,情急之下绑架船员之事,此事最后虽解决,但船员虽却心神俱疲,纷纷离开。

江晚月吸取教训,将从前的京城册子改成了江家船队的介绍,包括船线,船只大体情况也有大概介绍,甚至连谢璧办理的关凭也放了上来,还有坐过渡船的乘客称赞感叹渡船的文章。

这些资料都放在进船的最显眼处,好让大家知晓,众人看到朝廷关凭等,也渐渐放下心。

至于不愿在渡船上的船员,江晚月也统统放行。

留下的船员每一日都能看到江晚月早早来到船舱,她并无女子的娇矜之气,检查船舱,安抚众人,她面色苍白,肩头纤细,江风吹拂时会偶尔轻咳。

明明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她在湍流江风中渡船救人,一日都未曾离开。

渐渐地,离开的船员越来越少,选择一起照顾难民的越来越多。

秋璃感慨:“以往只觉得姑娘热心,没曾想姑娘还真是菩萨心肠,救了这么多人性命……”

江晚月只是淡淡笑了笑。

最近,她总是想起父亲,父亲是个热心肠的人,看到旁人陷于难处,总会伸手拉上一把,他只道顺意而为,不求相报。

就连她去东都,也是因父亲救了谢璧之父,才阴差阳错有了这段婚约。

江晚月不由想,若是父母尚在,手头又有这些船,他们定然会不遗余力,救助百姓。

她从前并无机会去做更大的事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