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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 虚度白昼 93614 字 1个月前

都会自己买菜做饭,也算是修身养性的一种方式。”

扶桑道:“其实我也会做饭……”

他乍然想到,他跟着红豆婶学做饭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澹台折玉吃到他亲手做的饭,只可惜离别来得猝不及防,这个未能实现的愿望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遗憾。

柳棠时察觉他的异常,问:“怎么了?”

扶桑忙挤出一个笑脸,道:“没事,你别管我了,帮我喂喂玄冥罢,它才真是瘦了许多。”

许是心情好,扶桑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不少。

刚吃饱饭不能沐浴,柳棠时先扶着他在院子里漫步,边走边聊,他们都有一肚子话要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及至扶桑走不动了,柳棠时把他扶进西厢房。浴桶里已经注满热水,水气在屋里弥漫,如烟似雾。换洗衣物在床上放着,从里衣到外袍再到鞋袜都是柳棠时的,扶桑没有旧衣可供更换,都是穿脏了就扔,省时又省力。

柳棠时把蜚蓬支出去,问:“需要我帮你吗?”

扶桑哑然失笑:“哪有哥哥帮妹妹洗澡的道理?”

柳棠时登时臊红了脸,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道:“那你洗完早些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唤我,我就在你对面。”

扶桑道:“和从前一样。”

“嗯。”对视一眼,柳棠时转身出去,顺手关门。

扶桑坐在床边,仔细打量这间雾蒙蒙的厢房,各色家具和摆设同过去住的那间屋子竟然相差无几,可见柳棠时是用心布置过的。

直至此刻,扶桑才无比深切地感受到:我到家了。

心口滚烫,眼眶发酸,他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动手脫衣。

拖着个大肚子,无论做什么都艰难,浴桶险些盛不下他,坐进去后热水漫溢出去,流了满地。

扶桑着重洗了头,身上简单搓一搓,便小心翼翼地出了浴桶,因为弯不下腰,所以只把上半身擦干,然后笨手笨脚地穿好里衣,披上外袍,坐在床边细致地擦头发。

头发又长又密,擦到手都酸了也只是半干,还得晾一晾才能睡。瞥见挂在龙门架上的书袋,扶桑挪到床尾,欠身取下书袋,从中掏出一本书,正是那本《一楝风》——原本已在那次沉船事故中泡坏了,扶桑凭着记忆重新誊写了一本。

翻到扉页,一行小字映入眼帘:壬戌七夕,赠吾妻扶桑。

扶桑轻抚着这几个字,美好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他莞尔一笑,自言自语:“玉郎,我到家了。”

翻了几页书,扶桑吹灯上床。

天气渐暖,玄冥不再钻被窝了,蜷在枕边睡得香甜。

扶桑却睡不着,明明很疲惫,可就是了无睡意,或许是漂泊久了,蓦地安定下来有些不适应。

辗转反侧许久,扶桑披衣下床,抱上枕头,开门出去,穿过庭院,站在了东厢房门外,刚要敲门,门却从里面拉开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扶桑讷讷开口:“你……你要去哪?”

“听见开门声,出来看看。”柳棠时扫了眼他抱在怀里的枕头,“你这是……”

“我睡不着。”扶桑道,“棠时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十岁那年,扶桑的胸脯突然开始变大,他突如其来地改掉了黏人的毛病,再也没和柳棠时一起睡过。

当时柳棠时还为此苦恼过一阵儿,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今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扶桑是为了避嫌。

柳棠时犹豫稍倾,闪身让开门口的位置:“进来罢。”

扶桑抬脚进去,玄冥先他一步进了屋,在陌生的房间里四处巡视。

扶桑睡外侧,柳棠时睡里侧,俩人面对面侧躺着,手牵着手,宛如儿时那般。

“棠时哥哥。”

“嗯?”

“没事,我就叫叫你。”

“嗯。”

“棠时哥哥。”

“……”

“我感觉像在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