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闭着眼睛问。
“我要变瘦。”
“现在这样刚刚好,不胖也不瘦,抱起来很舒服。”
“……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扶桑心口微甜,转颈向后,道:“亲一下。”
搭在扶桑肚子上的那只手一路向上,掌握住扶桑的侧脸,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澹台折玉这才吻住他的唇,由表及里,循序渐进。
扶桑扭得脖子疼,只好翻个身,和澹台折玉面对面,玄冥睡得正香,忽然失去了温软的怀抱,茫然地叫了两声。
“玉郎,进来……”扶桑嗓音黏膩地求-欢,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如吃饭喝水般寻常,“羞恥”二字早就不复存在。
“不行,”澹台折玉哑道,“屋里太冷,你会着凉的。”
再这样厮磨下去对两个人都是折磨,澹台折玉狠狠心先起来,穿好衣裳,将纱帐挂起来,而后将炭盆移到床边,帮扶桑烤衣裳,他烤一件扶桑穿一件。
穿得再厚也不如被窝里暖和,炭盆也带不来多少暖意,扶桑直打寒噤,不禁好奇从前住在这里的澹台云深是如何度过寒冬的。
澹台折玉走到门口,门闩刚抽了一半,右边那扇门就被风撞开,冷风裹着雪花呼啸而入,犹如闯进来一头野兽。
风吹得人睁不开眼,澹台折玉眯着眼走出去,想着门关上肯定还要被风吹开,索性敞开着,快步朝南面山墙走去,没过鞋面的积雪在他脚下吱吱作响。
澹台折玉用力敲响风铎,也不知道响声能否传到前殿,便多敲了几声,一回头,就看见扶桑在雪地里撒欢。
“扶桑!”澹台折玉失声喊道,“快回屋去!”
“我要看雪!”扶桑弯腰抓了把雪,随便团一团,朝澹台折玉丢去,可惜没砸中。
澹台折玉快步朝他走去,扶桑拔腿就跑,边跑边笑。
“别跑,”澹台折玉忧心不已,“当心滑倒!”
扶桑充耳不闻,临近栏杆时才放慢脚步,他凭栏而立,极目远眺,那些早已司空见惯的景物全被积雪掩盖,天地之间惟余莽莽,既熟悉又陌生,既壮丽又凄怆。
澹台折玉小心地靠近扶桑,从背后抱住他,无奈道:“不是说了让你在屋里待着吗?”
扶桑道:“屋里也没比外面暖和多少。”
澹台折玉无法反驳,道:“等有光叔把窗户糊上就好了。”
其实何有光提前准备好了糊窗户的绵纸,只等天一冷就把南屋的两个花窗都糊上,谁成想昨天夜里突然风雪大作,何有光上来问要不要把窗糊上,澹台折玉以为这场雪下不了多久就会停,便说明天再糊,却没想到雪越下越大,直到现在还没停。
澹台折玉将扶桑搂紧些,看着漫天飞雪道:“嵴州虽是苦寒之地,通常也要到九月底才会迎来初雪,今年八月尚未过半就下这么大一场雪,也是难得一见的异象了。”
天生异象,必有灾殃。
这句话在扶桑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没有多想,兴致勃勃道:“玉郎,等吃过早饭,我们一起堆雪人罢?”
澹台折玉笑着应了声“好”,又道:“只要你不嫌冷。”
扶桑道:“刚出被窝那会儿有点冷,这会儿已经不觉得冷了。”
“那也得回屋了,”澹台折玉双臂箍着扶桑的腰将他抱起来,转身回屋,“外面风太大了。”
扶桑正憋着尿呢,被他这么一勒险些失禁,急道:“快放我下来,我要尿裤子了!”
澹台折玉赶紧放他下地,扶桑头也不回地往北屋跑去。
扶桑从正门进去,从侧门出来,踩着一尘不染的雪地,到无尽亭绕了一圈,留下一串整齐的脚印。
回到南屋,澹台折玉正在外头帮着何有光糊窗户,安红豆正在屋里擦拭着临窗的桌案上的积雪。
安红豆担忧道:“昨天晚上冻坏了罢?”
扶桑笑着摇了摇头:“盖了两条厚棉被,一点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