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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莫伦:“勒鲁瓦今年五十多岁了,近亲早就去世。除了他自己, 只剩他的治疗师了解他究竟在忧惧什么。”

话是这样说, 仍能做一二推测。

“我怀疑勒鲁瓦认为身体有异常情况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他手肘上的烫伤疤痕, 说不准本来是一个胎记。”

莫伦曾经读过一些人类嵌合体的病例。

部分嵌合体与普通人无异, 需要进行DNA检测才能被发现。

还有一些人有直观的临床表现,比如体内出现两种血型、两只眼睛颜色各异、长了一张阴阳脸或是身上有诡异的胎记。

莫伦给出大胆猜测, “假设在勒鲁瓦母亲怀孕时,她曾被告知怀了双胎,但分娩时只产下鲍勃勒鲁瓦,没见到另一个孩子的踪影。勒鲁瓦后来听父母提起这件事,而他出生时手肘有着形状怪异的胎记,埋下了令他不安的种子。”

有胎记不等于是嵌合体。

另外,以如今的医疗技术,没有B超等检测手段,极难精准判断母体中孩子的情况。

假设某位医生诊断勒鲁瓦母亲怀了双胎,也不一定是发生了双胞胎消失综合症,更大概率是医生依照经验判断后的误诊。

医学上弄不清的事,到了实际生活里,人们有时会给它蒙上一层迷信色彩。

莫伦:“ 勒鲁瓦常看的书是《养蜂研究》,而不是《柳叶刀》或其他医学期刊。他不一定知道嵌合体的概念,只是认为自己在母体里吞噬了双胞胎兄弟姐妹。把这当成无意识杀人,才会精神压力过重。”

麦考夫微微颔首,这样的推测符合逻辑。

“从这个角度推论,他与双亲的关系不一定和睦,更可能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可。甚至他的父母说过如果出生的是另一个孩子就好之类的话。”

与勒鲁瓦有限的接触里,他不是一个善于倾诉的人。

这种性格的形成源于他的父亲教育他不要轻易与人交谈,以免被留下话柄。这种与人相处的方式,难免也会导致家庭关系冷淡。

“十五年前,勒鲁瓦的父母相继去世,他还不是主教。等到七年前,他成为主教,复杂的政/治/局面让为他带去新的压力源。”

麦考夫继续推导,“日复一日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让他濒临崩溃,不得不寻找捕梦社的帮助。他进行了加勒比海原住民的某种宗教祭祀,试图在颠倒迷离的梦幻世界中寻求药方。”

捕梦社开出的药方管用吗?

至少截至三个月前,勒鲁瓦仍然存在第二人格。

莫伦想到前捕梦社客户的爆料,D先生曾经通过清醒梦等方式去治疗精神或心疾病患者。

清醒梦,顾名思义在一种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做梦,通过自主意识去主动构建梦境。

如果勒鲁瓦主教在患有严重心或精神病症的状态下,通过清醒梦的方式进行治疗,很难说是否会适得其反,加重病情。

莫伦:“前两次接触,主教没有明显精神异常的表现,但谁敢说能够操纵脑域呢?”

麦考夫:“等天亮,再去一趟勒鲁瓦家。当面对他说出这些推测,看看能否刺激他做出反应。只要他有反应,我们就有抓住线索的机会。”

月沉日升。

巴黎渐渐苏醒。

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到了大床上。

勒鲁瓦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在急速转动着。

他眉头紧锁,脸色煞白,额头更渗出一层虚汗。

“不!我没有杀你!你本来就不是活人,我只是把你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勒鲁瓦惊恐地尖叫出声。

伴随着叫声,他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

是噩梦。

梦里看到了一张完全相同的脸,正在控诉他的灭杀灵魂罪行。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勒鲁瓦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肘上的烧伤疤痕。

昨天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