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方才教他说话是性急了些,但做额娘的,自然是一心为着孩子好,哪有害他的道理。父母爱子之心,太子年幼,怕是还不能懂吧?”
“孤确实年幼,不曾为人父母,但做额娘的若是将孩子放在心上,便该如郭络罗贵人那般,时时跑着念着四妹妹才是。”胤礽垂眸看向胤禛,眼中满是对他的疼惜,还有对自己的庆幸,“景仁宫养着四弟一年有余,德嫔娘娘却只来看过两三次,孤实在看不出爱子之心。”
德嫔不吭声了。
她忍不住想,二阿哥这张嘴还真是随了皇后,出言如软刀子,杀人都不带见血的。
胤礽也不打算再多言,拍抚着胤禛的后背,直到他彻底放松下来。
“这件事,孤自会如实禀告阿玛和额娘定夺。”
他今日是独自过来,不好带着四弟弟回景仁宫。便只好安抚一番,打算先离开。胤禛初时紧紧攥着他二哥的食指不撒手,后来还是胤礽一句“待会儿就派人来接你”,才叫他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胤礽对抢回四弟弟很有信心。
然而,等他回到景仁宫将此事告知赫舍里之后,态度却并不如预料的那般。
赫舍里给儿子盛了碗鱼汤递过去,问:“还记得先前你佟娘娘养着大阿哥的时候,你说只有自己的额娘最好吗?”
胤礽抱着热乎乎的汤碗,点了点头。
“你这般想,四阿哥亦是如此。他如今年岁小,跟德嫔聚少离多不亲近,自然觉得你这个二哥好。可再等两三年,对额娘天生的依赖总会显出来。到时候,你怕是要自讨苦吃。”
赫舍里说完,也不强迫胤礽当下就想明白,只催了句“喝汤”,便不再言语。
小太子边思索着额娘的话,边听话地用完一碗鱼汤,从永和宫出来的那股冰寒冷意褪下去,浑身又暖和了。
他用帕子沾了嘴,有些苦恼道:“保成好像明白了。但是放着四弟弟不管,又觉得不好。”
身处权力中心,赫舍里自然愿意看到儿子先学会如何自保,如何保护身边人。近日瞧着胤礽几件事都办的初显城府,却仍能坚守初心,她这个当额娘的心中有万分骄傲。
榻前摆了一盆黄山松盆景。
母子俩相携入座。
“若不能一击即中,这事儿就容易来回扯皮下去,反倒消耗了你跟四阿哥的感情。”赫舍里意识到儿子长大了,忍不住轻抚他的头,“额娘觉着,叫四阿哥暂且忍一忍跟在德嫔身边,待到这份母子情消耗殆尽,再将人接出来,对四阿哥来说,也是免了日后夹在中间、两头为难的煎熬。”
赫舍里原本还存疑,如今却有把握,德嫔一定会与四阿哥离心。
前世他们母子分离,说是因为佟贵妃,可佟佳氏病逝之后,四阿哥送回永和宫去,她不也满心偏着十四阿哥,从不将人放眼里吗?
说到底,乌雅氏偏爱嘴甜有出息的孩子。
只不过为她自个儿谋出路罢了。
胤礽站在小孩子的立场,却想到些旁的:“四弟弟每日被她吓唬着,会不会变了性子?”
“那是他额娘的不是。不因此事困住自个儿,才是他该学会的。”话虽这么说,可赫舍里想到前世四阿哥那副性子,不免皱了皱眉。
半晌,她又叹气道:“四阿哥不会说话,不能替自个儿分辩,便是日后学会说话了,也未必肯多言。有些人生来就是闷葫芦的性子,怪不得他。你抽空多去看看他也好,免得德嫔太过分。”
胤礽连忙点头应下。
……
这事儿没传到康熙耳朵里去,赫舍里统管六宫事务,以“教养不当”的罪名,狠狠罚了乌雅氏一回,叫她暂且长个记性。
胤礽偷偷再去瞧过几次四弟,每回永和宫的门都关着,守门的小太监很是防备,叫他心里头气鼓鼓的。
他还留意到,画扇也被打发到殿外做事了。
永和宫这头密不透风,暂且无事。翊坤宫里却是闹翻了天。
时值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