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误了吃饭的时辰。”
霍翎用团扇拍了拍他的头,以示惩戒:“既然是因此才误了时辰,那就算了。”
季衔山朝丁景焕挤了挤眼,结果下一刻,就听霍翎道:“去厨房问问,有没有哪道菜放了酒调味。要是有的话,就别给你丁老师吃了。”
季衔山傻眼。
方才还笑得灿烂的丁景焕,也瞬间呆若木鸡。
他就说嘛,娘娘说到做到。
偏偏陛下玩高兴了,想要看完一场斗蛐蛐比赛才肯离开,就拍着胸口向他保证,肯定会帮他向娘娘说情。
宋叙站在一旁,不知为何,原本沉郁的心情,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丁景焕说:你有你的理想与抱负。不要站在一条注定沉没的船上。
师兄说:老师待你一向不薄,你是他最看重的学生。
娘娘说:因为我爱惜你的才华,也因为,这同样是你的理想和抱负。
经过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他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他与老师,并非同路之人。
老师因循守旧,将太多精力放在与娘娘争斗上。
以老师的性情,不会支持改革变法,甚至有朝一日,娘娘在朝堂上流露出一丝改革变法的意向,势必会遭到老师的带头反对。
师兄想要用多年师徒情谊、同门情谊来打动他,景焕和娘娘,却在询问他的理想与政治抱负。
他想,自己犹豫摇摆了这么久,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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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盛安病了。
参加完满月酒回来,他身子就有些不大舒坦,这几日都是强撑精神去衙门办公。
看着弹劾他的折子越来越多,文盛安心中倍感萧索,病情也逐渐加重。
在文夫人和几个孩子的轮番劝说下,文盛安递了折子,请了病休。
这天上午,文盛安坐在窗边晒太阳,文夫人过来找他:“阿叙听说你病了,想要上门探望。”
文盛安重重放下手里的书卷,面容冷漠:“原来他还知道我是他的老师。”
“你胡说什么呢。”
文盛安摆手:“让他回去。我要静养,不想见生人。”
文夫人心下一酸,好好的师徒,弄得跟仇人一样:“你……唉,算了算了,你别生气,我去打发了那孩子。”
“等等——”
眼看着文夫人就要走出书房,文盛安迟疑了下,还是出声叫住文夫人。
他怅然一叹:“罢了,让他进来吧。”
老师老了许多。
这是宋叙见到文盛安后,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文盛安自然是不年轻了,但他年轻时生得好,上了年纪后也很注重保养。
那精神矍铄的模样,让人毫不怀疑,他还能在朝廷上再干十年。
如今的他窝在椅子里,七八月的天,肩上还披着一件外衣。
那一本接着一本的弹劾折子,如有千斤重,几乎将他的精神气摧垮。
宋叙恭恭敬敬地给文盛安行了一礼,又关心了下文盛安的身体,最后还送上一根百年人参。
这是他听说文盛安生病后,想办法搜罗来的。
文盛安不缺这根人参,但宋叙的态度让他很是受用。
他神情稍缓,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些:“今天不是休沐日,你突然登门,应该不是单纯为了探病吧。”
宋叙道:“前些天齐师兄来找我,想请我当说客,在陛下面前,为老师缓和一二。我拒绝了他。”
老师处境艰难,看似是因为陛下表露出了对他的不喜,但实际上,症结还在太后身上。
就算陛下与老师的关系缓和了,只要太后那边不肯高抬贵手,依旧无法真正改变老师的处境。
所以,宋叙继续道:“老师是臣,娘娘是君,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您何必再苦苦支撑。倒不如主动向娘娘服个软,往后退一步,念在您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娘娘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