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祭礼没顾得上细叙骨肉亲情,今日特意派来车马,接高睦夫妇过府再聚。
舞阳公主一听到越国公府的名号就晦气,她还是屏退了侍从, 问道:“高睦,你还想去越国公府吗?若是不想去,我就让人回绝,就说我不许你去。”
高睦本心里确实不想再去越国公府那个伤心地了, 但是她还需要再私下见王夫人一面。择日不如撞日,也算了却一桩心事。高睦斟酌之后, 对舞阳公主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公主, 我正好有事, 需要去越国公府处理, 明日再陪公主逛庙会,可好?”
“庙会不急。”京中的各大庙会, 舞阳公主通通去过,要不是想用热闹化解高睦残存的郁气,她更愿意去京外转悠。听说高睦还是要去越国公府,舞阳公主大方地摆了摆手,还说道:“那你等等我,我得重新梳妆换衣裳。”
舞阳公主一身轻便的家常衣裳,去民间游玩无妨,出门见客则过于简陋了。她有心帮高睦撑腰,本着人靠衣装马靠鞍的宗旨,自然要盛装打扮,拉出公主的架势。
高睦听出了舞阳公主的意图,问道:“公主要陪我一起去吗?”
“对呀。”舞阳公主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不是说过吗,以后你去越国公府,我都同去。”想起昨日的气愤,她又吐舌说道:“我昨天说‘再也不去越国公府了’,只是气话,你别当真。”
与舞阳公主不相干的事情,舞阳公主气什么呢?高睦知道,她是为她气愤。正是因为眼前这个人,高睦才有勇气去做决断。
高睦忍不住摸了摸舞阳公主的脸。
难得高睦动作如此亲昵,舞阳公主一愣之后,笑意更浓。
舞阳公主脸颊细腻,仿佛世间最精细的丝绸。高睦感受到指尖的触感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舞阳公主毫不介意的笑容,轻而易举地勾出了高睦的快乐。
高睦想,她应该真的把舞阳公主当做妹妹了。否则,在这个即将彻底失去母亲的日子里,如何还能感到快乐呢。
舞阳公主笑完之后,打算喊回侍女,好帮她重新装扮起来。高睦阻止道:“公主不必麻烦,我今日自己去越国公府就好。”
“你不想要我去?”
高睦不愿舞阳公主误解,犹豫了一瞬后,很快解释道:“我母亲从前将很多私产转到了我名下,我想,既然如今母亲不想认我这个孩子了,我也不该再占着母亲的私产,所以想私下将这些东西还给母亲。公主若是与我同去越国公府,女眷都会来陪公主,届时,我恐怕很难单独见到母亲。”
“那你去吧。”
昨日有舞阳公主一起,高睦都吃到了王夫人的逐客令,今日单独前去,舞阳公主真不知高睦还会受到什么委屈。哪怕高睦“并不十分难受”,那也总归是难受,不是吗?可是高睦有事要办,又顾虑得在理,舞阳公主只得让她独自去了。
高睦来到越国公府时,高松寿已经等在了酒桌前。高睦一进门,高松寿就热情地把住了高睦的臂膀,不由分说地把高睦按到了酒桌上。
在高睦还是个孩童时,高松寿这个做父亲的,都不曾如此亲密地牵拉高睦。四周都是眼睛,高睦不便挣扎,为了避免高松寿进一步的拉拉扯扯,她只好顺从地坐了下来。
酒桌上,只有高睦与高松寿两人。高睦一坐定,高松寿就开始斟酒,显然,这桌酒席,是特意为高睦准备的。
越国公要和我喝酒?
高睦不知道高松寿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她心中有事,只想尽快去见王夫人,无论高松寿想卖什么药,她都无心奉陪。
高松寿给高睦斟酒时,高睦直接站了起来,拱手道:“高睦没有与大人对饮的道理。”
高睦连“母亲”都喊不成了,哪怕是想用子女的身份摆脱高松寿的酒席,她也不愿再称“父亲大人”,所以,单单用了“大人”二字。
父子对饮确实有伤尊卑之道,但是皇上抬升了高睦的行辈,高睦已经是高松寿的“五弟”了。若非如此,高松寿凭着父亲的身份,根本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