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3 / 14)

?作业不会等回来抄吗?卓望道估计知道她那德性,又打了个电话叮嘱:“安问喜欢学习好的。”卓尔婷:“收到!”风风火火把高跟鞋墨镜化妆品全部扒拉走,换上纯欲风学院风,外加所有作业好重!任延扶着额,考虑到这一辈子都要跟这对兄妹捆绑,不由得觉得人生灰暗无望。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令他不爽:“卓尔婷喜欢安问?”“不算喜欢吧……”任延一口气刚松一半,卓望道:“就是决定追一下。”任延:“追个屁!”·从匍甸县城到镇上的公交终于在四十分钟后姗姗来迟。匍甸有五个镇,至于镇政府下辖的乡村,那就数不过来了。福利院所在镇子是最偏僻的,掩在山坳中。镇上的生活与匍甸县城相差不多,除了要买特别大件的家电或者牌子好一点的衣服,镇上居民一般都不会来县城,因此,回镇上的公交车也十分空荡。安问喜欢坐这样的公交,薄薄的铁皮总让人疑心要散架了,两侧窗户拉开,乡野的风清爽灌入,将空气吹得流动起来。车上只有三四个人,他面生,穿得好,气质也好,被其他乘客侧目打量。将行李箱躺平横放在上车处的行李架上,再用架上自带的松紧带扎好,安问在车子启动的摇摇晃晃中走向后排落座。从县城到镇子,还需四十五分钟,一路坑坑洼洼的省道,经过村庄与农田,绵延的甘蔗地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芭蕉林,基塘沿岸的杂草长得高高的,放假了的小孩儿赤脚趟下去摸泥鳅。安问将手搭在窗沿,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院长奶奶一个劲问他到哪了,几时到,安问眼睫弯起来,老太太该是被那群小屁孩烦问得受不了了。吐过后的肚子空空如也,被风吹了一阵,胃口上来了,安问把剩下的山寨曼哈顿面包就水啃完,从手机里调出英语听力资料,一边听,一边跟着默记翻译。人一专注起来,便不觉得时间难熬,等回过神来时,公交已经到了安问熟悉的镇子上。这个镇名字叫招燕镇,谁家老宅屋檐下都有几窝燕子,一到春天,小孩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安问下了车,事情来到最难的环节了。镇上到乡中心是没有公共交通的,只能靠搭便车。村民赶集有固定搭便车的地方,是个村里人开的百货商店。找这家商店费了些周折,旧址搬迁,安问寻了两条巷子才看见门头招牌。“得下午三点,老牛卖完鸡,看看能不能带上你。”老板刚吃完午饭,剔着牙,说完上下打量安问:“没见过你啊,走亲戚啊?怎么就一个人呢?”安问在手机里打下新的一行字:「去福利院。」“哦!”老板想起来了,“哑巴!你都长这么大啦?出去上大学了?”不会说话算不了什么大缺陷,但在乡里却足以靠这个闻名。村民哑巴哑巴地唤着,只是直率,并不算有恶意,就如同腿瘸的张叔外号就是“瘸腿”,歪嘴的李叔代号就是“歪嘴”,右眼总神经性乱眨的周叔外号叫“眨子”,安问很早就学会了对这个代称安之若素。他需要懂得在这个直观不雅的称谓中找到丁点的坦率,要是时时刻刻都觉得被冒犯,那恐怕会活得很不开心。安问没法陪他闲聊,只是礼貌地抬了抬唇角。老板估计也觉得跟哑巴聊天累得慌,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忙,返身回屋后料理烂水果去了。等料理了一小框烂李子出来,见安问好好儿地坐在门口台阶上,屁股底下垫了一沓草稿纸,作业本摊在膝盖上,正解着题。老板凑过来看一眼:“洋文!你还能学洋文?”见安问要掏手机给他打字,赶忙摆摆手:“哦哦,你学你学,我不打扰你!”姓牛的伯伯在两点多提前卖完了自己散养的走地鸡,来跟老板买了两条烟、两瓶白酒,很粗暴地往腋下一夹,扭头看到安问:“哟!兰老师早上还跟我说估计能遇到你,让我带你回去呢!是不是等很久了?”兰老师就是院长奶奶,叫兰琴因,但十里八乡都叫她兰老师。安问收拾好书包,坐上蓝色小货车的副驾驶,终于踏上了他回乡之旅的最后一程。牛伯伯实在是怕他闷,又不能聊天,就说:“我唱会歌,你不介意吧。”安问赶紧摇头表示不介意,牛伯伯扶着方向盘,和着音响大喇叭开始唱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唱得还不错。安问长按微信语音,录完副歌,点击发送。任延在那头觉得见鬼了。卓望道也见鬼了。“卧槽,小问号怎么给你发了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