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1 / 14)

且温暖,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压手,抱久了吃力。任延撤了力,猫却不走,赖他怀里贪他空调冷气下的体温温暖灼人。“下回他来,你还跑次卧尿一个?”任延跟它打商量,“我不揍你,给你开罐头吃。”他是谁啊?猫舔舔嘴巴。“要不然,你跟他多撒撒娇,也许他喜欢你,就会常来。”到底谁啊?!“或者……你会做题吗?你怎么不是叮当猫啊?帮我考进A班好不好?”任延抱起它两腋,跟它对视两秒:“算了,你长得确实不太聪明。”门外响起脚步声,西西公主踹他一脚,蹭地从他怀里跳走,准备去被任五桥告状说他儿子人身攻击。走廊光漏进一线,崔榕拎着两听冰啤酒站在门口:“喝酒吗,bro?”任延一手搭着床尾支起腮:“不生二胎了?”“别开大人玩笑。”崔榕作势要揍他,在任延身边盘腿而坐,递给他一罐:“怎么了?被篮球队开除了?”任延单手起开拉环,在气泡声中说:“没怎么。”“还是暗恋哪个女孩子,被拒绝了?”任延扬起脖子,闻言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声,灌下一口啤酒。“不说话就是默认。”崔榕明白了:“聊聊?”“不知道喜不喜欢。”崔榕听了这句话,反倒沉默。崔榕再没见过比任延更独立有主见的男孩子。他九岁跟着她一块儿出国,中间转过的学校崔榕连数都数不清了,但无论是九岁还是十岁,任延永远是书包一拎自己一个人去报道。

白人区的小学里东亚面孔稀少,他遭到孤立排挤和霸凌都不说,额角缠着绷带带着浑身伤回来,轻描淡写说自己已经都解决好。

想打篮球,就去跟教练死磕,教练种族歧视,他挨个挑校队成员one on one,从饮水机冷板凳成员到队内王牌的距离,他只用几场正式比赛证明。崔榕不操心他的成绩,是因为她知道,如果一个人能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并且能够坚定不移、越过高山翻过险阻去争取,就已经是最具备成功素质的人。她还没见过任延失去主见、说出“不知道”的时候。她在商场上洞悉人心,要看透自己儿子,也并不难。任延的不确定,并不是真的不确定,而是太认真,所以胆怯,所以迟疑。“什么样的姑娘啊?”崔榕跟他碰碰啤酒铝罐:“同学?”“成绩很好,长得也好,有点生理上的小缺陷,但不重要,很乖,但有个性。”“评价很高。”“他笑起来很好看,看着你笑的时候,尤其好看。”崔榕叹了口气笑着:“不得了,一动心就想摘星星?”“我摘不了吗?”任延看着她,目光沉静但笃定。“你想清楚了,当然就能摘。”崔榕话里有话:“可惜的是你没有想清楚。”任延点点头:“确实,我也想过,也可能不是喜欢,只是单纯想对他好。”崔榕拆穿他:“但你不是喜欢照顾人的人,你不是一直说两个人结伴生活很麻烦吗?小望你都老嫌他黏你呢,这个人呢?”“这个人……”任延垂下脸,自嘲地抬起半边唇角:“我希望能二十四小时都看见他,都跟他待在一起。”安静许久的手机震了震,任延从床尾取过,滑进微信。崔榕向来知道分寸,只一个人慢悠悠地喝着啤酒,完全没有想偷窥隐私的意思。安问的对话框被置顶,上面有个红点。小问号:

「虽然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想有人能看懂我的手语。」

「想跟你一起上自习。」

「想每天上课都能看见你。」血液的翻涌那么鲜明,任延的呼吸只是很轻地一屏,却觉得整个心都要因为兜不住这些新鲜的、莽撞的、激烈的血液而爆炸开。筒灯照射在他低垂的侧脸上,将他的情绪掩在浓影之中。崔榕迟迟没听到他的动静,撇过脸,却见到任延锁了屏,伏在床尾静了数秒,继而低笑第二十八章

任延没走成,刚下楼出大堂,就跟卓望道打了个照面。卓望道是受了安问嘱托,过来找任延一起写作业的。要按以前,两人凑一起能干的事只有双排开黑。这头一次一块儿用功,卓望道还有点羞涩。一眼见到任延单肩挎着书包,怀里抱了几本装不下的书,一边匆忙下台阶,一边打电话:“东门口岗亭外,打双闪,我马上就到。”

看来是跟网约车司机通电。一抬脸,看见卓望道,任延眉头一蹙:“你怎么在这儿?找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