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任延冷冷的、慢条斯理地、针对性很强地点名道姓:“比如卓望道。”哦……安问心里明白了,点点头,“但是为什么呢?”“因为他小,你问这个伤自尊。”任延眼眸轻阖,看着他漂亮的脸,轻描淡写地说。卓望道听到了估计要跟他闹绝交,他才没空关注他大还是小,此句纯属胡诌。不过以那二百五拿着iPhone过来跟他比大小可以推断,最起码应该比手机短。嗯。安问倒吸一口气,眼睛也跟着睁大。
这是可以说的吗?!他钻回被窝,躬着身体飞快地瞄了眼,又飞快地冒出了头:“那我可以跟他比大小吗?”任延差点疯了:“不、可、以!”·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这人管得比安养真还宽。安问安分了,往旁边挪挪位子,给任延留出足够宽敞的地方,两手交叠放在脸颊下,闭上眼这是世界通用的表达睡觉的手势。因为安问在的缘故,任延今天球也没打,步也没跑,基础的器械也没有锻炼,多余的精力没有消耗掉,躺上床时,任延清醒得不得了。他关上夜灯,室内落入黑暗,两人背对背睡着,须臾,安问那边的手机亮起。“别玩手机。”安问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当作阅读灯,显然惯常如此。过了会儿,任延收到微信。小问号:「我睡觉很乖的,不会乱动,你呢?」任延吞咽了一下,莫名没有出声,也用微信回复:「还可以。」小问号:「任延哥哥,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任延抚了下额:「别说得这么暧昧。」小问号:「哦,那我睡了。」在安问熄灭锁屏前,任延的微信回得很及时:「可以再玩一会儿。」小问号:「可以给我看看小lucky的照片吗?」任延:「恐怕是老lucky。」小问号:「……」过了会儿,任延挑选了几张照片和视频,发给了安问。比格犬性格又轴又酸,很有自己的个性。任延跟它玩捡球,它叼了球绕过任延,从草坪的上坡松开嘴,网球咕噜噜滚下去,任延骂了句“操”,一阵风似的追着球跑,录像的崔榕笑得快岔气。洛杉矶的阳光真好,草坪又大又绿,似乎是什么公园,任延穿着短裤戴着棒球帽,整个人看上去桀骜英俊得不得了,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高中生。安问跟着翘起唇角,给任延回:「到底是你遛狗还是狗遛你?」照片估计也是崔榕拍的,任延抱着lucky,与他贴着脸,下一秒,比格犬就酸着脸伸舌头舔他鼻子,任延表情一秒崩了。任延:“操,发错了。”想撤回,来不及了,安问点了保存。任延翻过身,冷不丁抽走他手机:“我帮你删掉。”安问头皮一紧,不顾一切便要来抢,但他也来不及了,因为任延已经点进了相册,看到了安问偷拍他的一张照片。那天被钱一番罚跑操的时候。“你拍我干什么?”两指将之放大,构图、光影、体态都捕捉得很好,他云淡风轻,长腿迈出好看的姿势。这要是出现在什么女高中生的手机里,便是暗恋他的铁证。安问把手机劈手夺了回来,「发给班主任作证的,才不是我要拍的。」任延:“哦。”哦屁啊。安问恼羞成怒,把被子一裹。“没有那只熊,会不会睡不着?”任延聊表关心。安问把床头的抱枕抱进怀里,表示不劳他多心。话给聊进死胡同了,任延只好再度检查了遍闹铃,将手机插上充电线。其实安问说错了,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那时候三家人一起去香港迪斯尼,安问便吵着要跟任延睡一间屋子,理由是任延那间屋子有唐老鸭,而他只有米奇。那时候的安问只有四岁,用的婴儿沐浴露,闻着有股奶香。他睡觉乖个屁,不到半夜就整个人都挂到了任延身上,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但安问现在确实睡相很乖了。
他呼吸绵长平稳,一个小时都没动弹过一下。
福利院的床太窄,他不知道是滚了几次身、摔了几次床,才学会乖乖地不要翻身。不知道睡到几点时,被一声“问问”而惊醒。他以为是妈妈叫他,却在下一秒猛地被强行拥入炙热的怀中任延死死紧紧地抱着他,一直反复叫他问问,声音里的焦灼无法排解,如同在梦中走入了什么死胡同。安问不停地推任延,试图叫醒他。但没用,任延只把他抱得越来越紧,脸贴着,长腿锁着,手掌抚着他的背,不住将他揉进自己怀里。“别跟他走,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