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安问吃着冰镇的进口青葡萄,在草稿纸上写:「挺可爱的啊。」任延震撼:“你什么品味?”安问拿笔敲了下他手背,眼神抬了抬,让他赶紧抄作业,别在这里正大光明地瞎聊天。任延怎么抄得进去。安问就坐在他身边,像同桌一样,稍微写点字,胳膊便要挨着胳膊,肌肤相贴,脊椎蹿起一股奇怪的冷。咫尺的距离,任延可以闻到他用的洗发水香味,过于清爽甜,让人嗅觉轻易沦陷。……果然抄串了行。安问火眼金睛:「你怎么这么不专心?」任延干脆扔下笔拿起手机:“十点半了,我给你打个车吧,我送你回去。”安问意外地愣住,迷迷瞪瞪地眨了眨眼,反应了过来,很轻微而迟疑地点了下头。任延点开约车软件,在里面输入思源路,半夜车少,上面显示车程需要四十分钟,已经算快的了。安问自觉地起身,开始收拾书包。总有种任延在赶他的意思。一想到这层意思,他漂亮的脸上便变得面无表情,把作业本塞进书包的动静也大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他要住在这里的,明明是任五桥自作主张,他是看着长辈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留下,现在任延反而赶他走。
他又不稀罕。任延没察觉出他的动静,只知道自己点击「确定」的手迟迟不舍得按下去。
附近等着接单的空车很多,只要按下,五分钟内他就能送走安问。安问推推他的手臂,示意书包收拾好了可以走了,嘴唇微抿。任延退出打车软件,跟他爸如出一辙地睁眼说瞎话:“没人接单。”安问掏出自己的手机,不信邪,要亲自打。只是还没选中地址,手机便被任延的手掌盖住了:“别走了,就睡这里。”安问与他僵持,刚好安养真拨了视频过来,任延便帮他接起了。安养真挂念安问习不习惯,一看两人的衣着,就知道还没洗漱上床。他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衣,但却是在安问的房间里。“问问今晚上跟任延一起睡?”他一眼猜透。安问没回,任延点了下头,一锤定音:“他跟我睡。”安养真笑了起来:“问问怎么好像不开心?”他很敏锐,但也过于把安问的一举一动放在心上,安问只是稍微的一些小别扭,在他口中就成了“不开心”,事态一下子就严重化了。安问摇头摆手,用眼神示意安养真不要乱说,他才没那么矫情。任延把目光从屏幕前收回,侧过脸去观察着安问的神情。他目光如此专注,安问只能硬着头皮扯了扯嘴角,忙慌对安养真打手语转移话题:“哥,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安养真把镜头一转,对准身后的床铺:“你白天不是跟我说,打扫房间的李阿姨总是把你的娃娃乱扔吗?我现在给你看一下,免得你挂念。”安问睡觉时,总要抱着一只布偶熊。这只熊显而易见地很旧了,头上的咖啡色卷毛已稀疏,熊眼睛也被磨出了刮痕,变得不再闪亮。但即使如此,安问从福利院被接走时,还是抱上了这只半人高的熊。除了那只熊,安问还有四只小玩偶,是拟人的胡萝卜、小兔子、像招财猫的小老虎,以及一只考拉。这些玩偶也很陈旧,一眼就能看得出过时,但很干净。它们平时是负责待在安问的枕头边陪睡的。家里负责搞卫生的阿姨姓李,是老佣工了,她做事麻利,林茉莉是很满意她的,只是安问心里憋着火,因为暑假时,好几次他都撞见李阿姨在整理床铺时把熊随便扔到飘窗上。至于这些小娃娃,就更没那么上心了。安问第一次看到它们被扔在地板时,瞪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会着凉的!!他对着李阿姨一顿疯狂手语输出,李阿姨满头雾水,叫过安养真来听,安养真一边翻译,一边笑得忍不住大笑。“啊?谁会着凉?”李阿姨活了半辈子,在这一时刻怀疑人生。安问把玩偶们抱进怀里,示意给她看要这样这样再这样地给他们盖上毯子。李阿姨:“………………”从此以后暑假里的每个周末,安问总要神出鬼没地去抽查她有没有好好对待他那些不会说话的朋友们。李阿姨早就过了有童心的年纪了,返老还童是不可能,且她认为,安问作为一个十六岁即将年满十七的成年人,也该学着长大了。因此,只要安问不注意,他心爱的不会说话的朋友们,还是会惨遭扔地板飘窗上挨冻的命运,亦或者被李阿姨粗暴乱丢,折胳膊折腿的丑态毕现。安问上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