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为什么是去福利院?”安问摇摇头。他怎么知道呢?他什么都不知道。五岁的所有记忆都淡忘掉了,他也不太记得清自己妈妈的脸了,日头晃动在她纤细窈窕的背影上,安问仰着头,眼睛眯着,她的旗袍花色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后来又烫进梦里。他记得是一条玫瑰色的短旗袍,上面有黄色的大朵玫瑰,玫瑰在眼前晃啊晃,随着妈妈的脚步走远,没入那个午后的日影里。任延蹲下身,把那颗糟蹋得不得了的葡萄从他指尖拿走,勾住他手指:“看我一眼。”他很高大,蹲下身时,视线寻找着安问的眼睛。安问微微转过视线,看着任延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他还长得和小时候一样,五官都几乎未变,而这样的五官,被安问日日夜夜复习。陌生是因为,他十八岁了,远比小时成熟、英俊,介于少年与成年男性之间,荷尔蒙重塑了他。“我找过你。”瞳孔随着这四个字微微扩大涣散,又倏然紧缩聚焦,回过神的瞬间,安问笑了一下,鼻子的酸楚控制不住,他分明只是想随便地笑一下的,结果成了破涕而笑。“找我干什么,没有跟屁虫不习惯吗?”他唇角抿着笑,手语轻轻调侃。“嗯,不习惯。”任延一个字否认都没有,“走在路上,总是忍不住回头看,看你跟上了没有,怕你跟不上,怕你摔跤,怕你走得跌跌撞撞,以为我不想要你。”“任延。”安问的手势一个一个音节地拼出任延的拼音:“你好肉麻啊。”?第十七章
开学第二天,省实多了一个怀疑人生的心碎伤心人。
卓望道下了晚自习回家,吃完一盘饺子后,原本是摩拳擦掌着准备再跟那道竞赛模拟题大战三百回合的,他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拉开椅子吧唧,葡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