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真要生气了!任延捏住他手:“嘘,嘘”凑他耳边哄:“就一节课,就一节课好么?”膝盖轻撞他一下,“你看,我最贵的鞋子,为了见你特意穿的,允许你踩一脚。” 谁稀罕啊!安问瞪着他,脚尖踩上任延的,由轻及重,最后用尽全力地碾上了一脚。任延倒吸气攥紧了笔,但面不改色,保持微笑挤出三个字:“很荣幸。”随堂测验三十分钟,后十五分钟由同桌间交换试卷互相批改,孙向前随堂讲解。安问知道自己英语几斤几两,卷子攥在手中,莫名地不想给任延看。内心倔强了两秒,终究松了手。答案报完,任延满分,安问一片红叉。其实这张卷子并不难,班里能拿九十以上的比比皆是,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安问基础薄弱。孙向前讲得很潦草,只着重讲了两个句型的完形填空,任延听得百无聊赖,眼睛瞥到安问订正改错的侧脸专注无比,但耳尖和脸颊都泛着红。孙向前不拖堂,下课铃声响起,他的讲解也刚好结束,扔了粉笔收了教案,一秒也没多待。任延回到课桌边,从堆成小山的练习册和文件夹里抽出了其中一份。“问问。”眼前扔下了好几张卷子。安问抬起头来,不太想理他,乌黑的瞳眸冷冰冰的,恹恹地打了句“干什么”。“可不可以教教我?”任延心虚地抵唇咳嗽了一声,将卷子一张一张摊在安问面前。嗯……45分……67分……83分……124分……91分……145分一猜这就是英语的。安问瞪大眼睛,被分数震撼了。
“你生物都没有及格。”
“化学也只是刚过及格线。”
“你连论语都不会背?”
“物理也就是马马虎虎吧。”“慢一点。”任延在自己位子上坐下,与安问对视着,“你说得太快,我理解不了。”“你要我教你?”安问不情愿,“为什么不去问老师?”其实卷子早就在暑假补习时就讲透了。“丢脸。”任延冷酷要面子地说。安问抿了抿唇,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脑壳有包。”这句手语比起来太可爱了,任延真的忍不住笑。他的笑声是气息里哼出来的,介于少年的干净与青年的低沉,纵然严师雨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透明背景板,也经不住被他笑得红了脸。“确实,我脑壳有包,那你教么?”省实高中部的告白墙每天中饭、晚饭间都会清理公布一批当日投稿。开学第一天午休,有一则是这样写的:「救命我觉得任延被夺舍了!」?第十一章
任延是表白墙的常客。有关表白墙,省实的学生是这么总结的:我校表白墙内容一览有:
找饭卡、找钥匙、今天在山顶上找到逃课的任延了;
阴阳舍友、阴阳管理、今天体育课围观任延了;
体测加油、体测撒花、今天下自习跟任延同行了;
考试许愿、考试蹭蹭、今天跟任延排一队了。任延疑似被“夺舍”的内容一发表出来,下面几个眼熟的披马甲ID便迅速占领前排:“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一整个暑假没见,我男朋友为我魂不守舍呢。”
“是卷子不够吗,整天观察我男朋友,哼!”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现在在陪他午休,会照顾好他的!”任延没有关注这个帐号,也没时间刷手机,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经当了一学年的西洋景,并且还得持续当个两年。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哄安问去吃饭。省实有四个食堂,两两分布在东西两栋楼里,新生初来乍到不知深浅,是会……
迷路吗?
不,不是,是会走到二食堂,吃到人生中最难吃的一顿饭,并花上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试图遗忘掉这令人神思恍惚的味道。所有学生都传言,二食堂是教育局领导亲戚承包的,所以才有恃无恐,而因为其他三个都人满为患大排长龙,故而每餐都有赶不及的学生去当一次大冤种。任延现在就走在去当这个大冤种的路上。“我都说了我吃泡面就可以。”“你可以我不可以。”“那你也不用把我的泡面扔掉。”任延为自己的暴力处置找借口:“你爸爸让我照顾好你,不是吃泡面的这种照顾。”安问“哼”了一声,手机上打字飞快:「我不需要你照顾,而且泡面是福利院的奖励,只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