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落发,眼睛是微微下垂的,像做了眼睑下至那般,但瞳仁在阳光下晒成琥珀色,看着便更添乖巧。安问一下车就有人盯着他看,以为是高一新生,惊异于今年新生的颜值质量。他给任延发回复信息,“我已经下车了。”一行字刚打完发送出去,抬起头时,看到正前方的人。这不是……卓逸群?树影斑驳落在他肩上,光影间,在这样混乱嘈杂的老街边,他无疑是英俊到瞩目的。安问歪了下脸,眼里流露出困惑,但随即自己找到了答案,高兴地冲“卓逸群”挥挥手,打着手语:“你也在这里上学?”任延心里叹了声,走完了最后的几步,脸上收拾好表情,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觉悟,他准备跟安问认罪。“你已经跟任延见过了?”郑伯问。安问刷的转过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郑伯,“你在说什么?”“任延,你不是在跟他打招呼?”郑伯也被他搞得迷糊,笑了一声,“看来你们俩已经很熟悉了。”安问愕住,傻傻地站着,半晌,比出来的手语近乎一字一句:“你再说一次,谁是任延?”聪明如郑伯,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安问转过脸,死死地盯着几步之遥的任延,刚刚还兴高采烈的脸上渐渐冷静了下来,变成面无表情,继而抿咬着唇,脸色止不住地发沉。那并非是单纯的生气,更多的还混杂着委屈和愤怒东窗事发,任延自知死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走完剩下几步。到了安问跟前,站定,喉结心虚地滚了一下,他才说:“早上好,……我是任延。”安问盯着他的眼眶渐渐湿润,眨了一下,近乎落泪的瞬间,他负气地狠狠推开任延,一个人埋头往前走。“哎”郑伯叫了一声,无奈地跟任延对视一眼,“你骗他了?”任延抬手蹭了蹭鼻侧,还好意思“嗯”,迈开脚步追上安问。“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那天在医院,我问你在哪里,你骗我说在家里,我是真的想给你药,看到你身份证才知道是你”安问甩开他手,咄咄逼人:“那你也可以跟我说实话!”“当时确实是脑子一抽,想你既然要瞒我,那我当面拆穿你应该很尴尬。”安问猛地站住,“那后来呢?我跟你说迷路,你来找我,你也可以说!”“我……”任延词穷,默了半晌,喉结滚了滚:“……我故意的。”“去死!”安问攥着拳头怒气冲冲往前走。为什么任延会是这个混蛋?安问匪夷所思,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个大玩笑。他心心念念的任延,会拉大提琴,学习成绩很好,英俊高大充满正义感,只要念着他的名字,安问就会生出无穷的安全感,而不是现在这个这个打架、装逼、男女不分,还眼瞎撒谎的混蛋!“别生气了,我承认是我的错,喂……”任延试图去牵他的手。省实的学生们虽然形色匆匆踩着预备铃,但不代表瞎了所有人都看到任延在哄人还失败了。日,这诡异的,今天是不是要下雪?“我不想理你,你不是任延。”安问忍住眼泪和委屈,嘴巴瘪着,恐怕一张嘴就会哭出来。“我确实是。”任延好声好气。安问扭头就走,怕再多看一眼心态就会彻底崩掉。偏偏身边有人打招呼:“任延!”安问捂住耳朵,啊啊啊啊啊不能再听了!任个屁延!“任延,这你朋友啊?”朋个屁友!任延看着安问的背影,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我发小。”还笑!笑你个大耳光!“高一新生吗?”这句话提醒了任延,他闲插着兜:“喂,右转。”安问埋着头跟头小牛犊似的,直冲冲地往高一部走,听到声音,心里怒冲冲地哼了一声,攥着拳又闷头往高二部走。“五楼。”任延好心提醒。身后一声“噗”笑,“你发小好可爱。”安问绝望地闭了闭眼,觉得天都黑了。脚下被台阶一绊,身体往前扑的同时被一只手稳稳捞住:“这么生气啊?”任延在他耳边低声,深邃的目光无奈温柔:“连路都不会走了。”安问又想推开他,任延却是顺着手腕往下顺势一牵,将安问的手牢牢地握在了掌心:“我带你去新班级。”一则新闻比他的脚步更快地飞到了十五班。“我的妈呀快扇我一巴掌快快快!我看到任延牵人手了!”?第十章
上五楼的学生乌泱泱的,都晓得快迟到了,脚步蹬得飞快。安问受不了出这洋相,轻轻甩开任延的手:“别碰我,不熟。”将一双手都插进校服裤兜里,看着怪拽的。十五班教室在五楼,跟AB班还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