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走任延耳朵里的海绵耳塞,小声:“延……哥……救”任延眼睛都懒得睁,“啧”了一声:“你女朋友又不认识我,让裴正东去。”“靠,这逼上次一口气养三条鱼,早他妈信誉破产了。”?裴正东从下铺站起身来,边剥了根香蕉边溜达过来问:“哎延哥,问问没跟你闹吗?他不生气啊?”上铺上的人静数秒,冷冷地哼笑了一声:“他比我忙,是我找不到他,不是他找不到我。”全体沉默。怎么听着有点哀怨院……“忘了,问问在备考那个什么……什么M什么O?”“全国奥数冬令营决赛。”“好高级。”裴正东由衷感慨了一句:“所以他是根本没空理你吗?”诛心了,微信里只接收到了安问大早上的一句「早安,训练加油」。任延懒懒掀开眼皮,倔强地回:“有空,就是比较晚。““那……”上铺传来他语气平板的字句:“定了闹铃,先睡会儿,等他下课再找他。”全寝室迷一般的静默,半晌后,周朗骂了一声“靠”。“觉悟不同。”裴正东拍拍周朗肩膀。周朗:“觉悟确实不同。”“你反思一下。”楚天辰发出反思券,周朗讪讪地把耳塞塞回给任延:“您睡,你继续睡……”任延把耳塞重新塞严实,无情拉下眼罩:“除非地震别叫我。”篮球队的集训生活从早上五点开始,九点结束,因为宿舍楼和体育馆有段距离,因此无休就是在馆里打地铺,过得比当兵还不如,一整天下来要经历跑步热身、体能训练、传球投篮上篮远距离跳投运球跳跃滞空等等专项练习,除此之外还要模拟对抗和战术练习。
跟他们打练习赛的是CUBA的新锐强队,初次遭遇战,空气里都是火星子,省实小输,面子上过得去,其实底下都知道输麻了,毕竟就连体能怪物任延都狂睡不起。现在是集训第三天,大部份人还没从筋疲力竭中回魂,又拉拉杂杂地小聊了会儿,宿舍里便按纪律熄了灯。过了会儿,不到十点,整个八人间宿舍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任延的闹铃在十点四十五准时响起,他条件反射地一震,摸着将铃声按掉,迷迷糊糊了十秒后,才痛苦地睁开眼常舒了一口气。在交响乐般立体环绕的鼾声中,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任延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用力搓了搓,才翻身下床。安问和卓望道刚从教学楼出来,还在跟吴居中讨论着今天的课题。微信里是任延九点多发他的消息,问他今天过得如何。因为之前两天回复时,任延都睡着了,安问料想今天也是如此,便没着急回信。“我听说篮球队去外地集训去了。”吴居中结束了数学讨论,闲问道。“嗯,”安问应声,“好像今年有几队实力都有所提升,所以谭教练安排了突击集训。”“拿不拿省冠军,应该也不影响他入学吧?他选了北大还是清华?”“还没定,还在选。”安问抱着书,“他既然在队里,当然是想拿冠军的,跟他个人的入学没关系。”吴居中点点头:“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因为两个人异地恋,就打电话到很晚,你现在就要根据考试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作息,让大脑的运作跟着考试节奏走,明白?”“嗯,明白的。”吴居中跟两人道别,目送安问和卓望道沿着围墙下的人行步道走远。卓望道家比任延家近,虽然只是十五分钟和五分钟的区别,但对于深夜下课急需睡觉的人来说,十分钟也很弥足珍贵,加上任延去外地集训,安问总不能深夜让崔榕来接,便到卓望道这儿借宿。“任延这两天也消失了啊。”卓望道打开微信,三人小群毫无动静。“谭教练白天不让碰手机,晚上又太累了。”“累到手机都玩不动?”“差不多。”安问一手捧着书,一手点开微信,给任延留言:「刚下课,准备回家。」做好了不会有回音的准备,不想任延竟然回拨了电话。“喂?”深夜车子从柏油马路上刷过,声音鲜明地被任延捕捉,“还在路上?是刚出校门么?”他的声音很低,紧绷而干涩,便压着音量清了清嗓子。穿过睡成死猪般的队友,任延拉开阳台门。邻省比宁市能冷上十度,他被风冻得一激灵,回去摸了齐群山一根烟,又顺走了打火机。烟确实是个好东西,解乏解困还扛冻。任延眯眼吁了一口,垂首掸了掸烟灰。安问听出了动静:“你在抽烟?”“没,”任延条件反射否认,接着笑了一声:“就几口,不抽完。”安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