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6 / 28)

满。吴居中看在眼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原本担心安问会失落,但安远成的冷漠无情,并没有伤到安问分毫,仿佛他是个好爸爸,抑或是坏爸爸,对安问来说其实根本就无所谓。到了学校,吴居中陪着安问去了文体馆的后台。一整道走廊都乱糟糟的,进进出出的皆是化了妆而新奇拍照的男男女女们,A班所属的门前贴了张写有班名的白纸,随着推门的风而飘起。“!!!啊啊啊啊啊!安问!!!!”不大的屋子立刻闹腾开来,所有人争相围上来:“你病好啦?还要紧吗?手风琴帮你带过来啦!”看来高雪芬对外的说辞是他病了,虽然不新鲜,但合理。吴居中看了短暂的三秒热闹,放下心来,跟助理和保镖点点头,安静地退了出去。演出在即,化妆工作紧张忙碌,由班费统一采买了盒饭,分批次用餐。轮到安问画好妆时,天已黑了。给他上妆的是林乐乐,也是位得心应手的熟手,加上安问本来就长得好,给他化妆,便像是瓷胚上描金画彩,是锦上添花的好活儿。嘈杂中,林乐乐小声问:“你爸爸是不是找你麻烦了?”安问抬眸,听到她道歉:“对不起啊,你爸爸是从李佩手机里看到你跟……那个谁的。当时想告诉你,但是他看上去很平静,所以我想……”林乐乐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心里沮丧,愧疚感并没有减轻,直到安问轻微地用指尖抬起她的刷子,浅淡地勾起唇摇了摇头。离演出开始前半个小时,所有准备工作都终于告一段落,校领导老师陆续在观众席上就坐。各班上场顺序是第一次走台排练前抓阄出的,各班所有学生都需在划分的区域内静坐观赛,快轮到己方上场时,才可以离场,如此规划管理,偌大的文体馆乱中有序。候场时,学生们无事可做,交头接耳着竞相研究上场顺序,圈点可疑竞争对手。“我们是中场休息前最后一个!还可以还可以,收尾比中间好。”“中间怎么还有个保密节目啊?”“对啊,以前都没有的。”安问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从最后一排座位上离席。只是刚走上通道,便被保镖拦住。助理低声劝:“别为难我们,更别为难他,否则他会直接强制你离开。”安问只能又坐了回去。明明座位是按照班级依序划分的,明明十五班就在B班旁边,隔着短短十米距离而已,偏偏他听不到任何任延的声音。任延被张幻想祸害了一次,取了化妆棉压下卸妆水,擦得十分残酷:“重化。”“你他妈……”张幻想把脏话咽下,忍气吞声:“好呢少爷,遵命少爷。”张伊橙忍不住说:“你别用欧美妆手法啊……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表演舞台妆。”张幻想“啧”了一声,一想确实,下手有点重。好不容易折腾好,临出门时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口罩蒙上了。张伊橙叫住他,从镜子里望他:“你跟张幻想……”“不是。”张伊橙松了口气:“那……你有喜欢的人吗?”任延虽然冷漠,但并非分辨不了对方的喜欢是真心还是顺便。张伊橙还要主持,任延咽下“我有喜欢的人”,自门口回过眼眸,一手拧着门把手,平静地说:“你今天会知道的。”

如果安问在身边的话,便会看到紧紧咬住的后槽牙,和如石刻般僵硬的侧脸线条。跪一跪安远成,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这辈子不求神拜佛,不跪上帝,亦没有跪过先祖与父母。擂台上没跪过,打架斗殴骨头节都断了两根了也没跪过,此刻在安远成面前跪了,任延心里很平静,像海一样平静。

无所谓暗涌,只要死死地压住那些暗涌,保持海面上的平静,就可以了。“你刚刚问我请了什么医生,我现在想起来了,我联系了国外的一家机构,结合中医的针灸、西医西药和电击疗法,很先进,一定能治好安问,说不定等你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仅痊愈了,还顺便把你忘了。”在安远成充满画面感的描述中,任延猛地抬起脸,声音像咬着牙挤出,尾音却早就失控颤栗

“别伤害他!”安远成居高临下瞥他:“不然你求我。”任延简直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他无法想像安远成的恨和怒,也无法理解他这种刻薄的、扭曲的作弄,究竟会有什么快感。“你是不是觉得,很想不通,想不通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安远成脸色还是不似常人的黑沉灰败:“任延,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