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1 / 21)

落空。”安问解开安全带,垂着眼眸,将按扣抓在指尖把,黑色的带子被他翻来覆去地扯进扯出。虽然任延说得很真,但他知道是假的,任延不会为这种事情患得患失。“不喜欢的话,我下去抽了再上来。”作势要走,但被安问按住手臂。车外又晒又热,车水马龙亦听着闹心。任延将车窗降下一半,夹着烟的手搭了出去。“沈喻跟你说了么?”安问摇头,安全带从他手里松开,缩了回去,他双手比划:“我让他跟你说。”任延弯了弯唇角:“你回来以后,有没有问过你哥哥或爸爸,妈妈在哪里。”在安问怔愣的神色中,任延简洁地说:“这件事跟她有关。”是问过的。接回来的一段时间沉默寡言,每天只是坐在安养真的房间里,偷他的相册看。相册里的琚琴年轻貌美,眉眼间都是大小姐的盛气与明媚。是安养真的相册,当然以他和琚琴的合影为主。他们的合影真多,一年四季都有影像留存,直到安养真去了国外。直到有一次被下班回家的安养真逮了个正着,兄弟两个才小心翼翼开启有关母亲的话题。安养真说,琚琴过得很好,但上一次回信给他,已经是七年前,她说自己已经过上了新生活,已经决意要斩断与旧世界的联系。安问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像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安养真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也就是说,我和爸爸,都和你一样,都已经被她不要了。”安问也问过安远成。虽然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但提起这位前妻,即使是面对两人共同孕育的亲儿子,安远成的脸色也不算好。他的说法和安养真一样,琚琴早就没了音信,也许正在哪个国外跟姘头乐不思蜀,让安问不要再惦记这个心里没有家的女人。“我不是要你恨她,”安远成和缓语气,但脸色仍然铁青,一副高血压要犯了的样子:“但也别再想她,不值得。”安问心里默默地想,可是小时候,明明是他在外面乱来比较多,每天都能听到他们当着他的面吵架、摔盘子、摔花瓶,保姆阿姨抱着他缩在沙发一角,听妈妈质问这个女人是谁,那个女人又为什么问他要十万块,还要金店的分红。客厅一地狼藉,正如他们婚姻的某种具象象征。他很难觉得妈妈多么坏,最起码,安远成并没有比她好。只不过十几年后,安远成拥有补过的机会,而妈妈没有。有时候安问心里也赌气,想要是妈妈来找到了他接走了他,也许做得会比安远成还好。“所以,”任延支在车窗边的手抵了抵太阳穴,“爸爸和哥哥都不知道妈妈在哪里。”安问点了下头。“有没有可能……”任延停顿了一下,“他们刻意瞒着你?比如琚阿姨可能现在过得不是很好,或者说,不是很体面,他们不想让你知道?”安问圆睁的眼睛里很懵懂,不知道任延是什么意思。“应该也不会。”任延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琚阿姨从小就是大小姐,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过得这么惨,何况你爸爸和哥哥也没有骗你的理由。”也许是觉得手语太繁琐了,安问回到了打字沟通的方式,屏幕上直愣愣地问:「我不会说话,和妈妈有什么关系?」“你潜意识在等妈妈,如果她不回来,你就不说话。”安问捏紧了手机,无声地、紧绷着表情而圆瞪着眼眸说:“放屁!”与其说是不可思议,倒不如说是紧张。“真的,”任延抬了下唇角,“是你催眠时亲口说的。因为见到了我,所以可以和我说话,但依然不能对别人说话,潜意识里认为,一旦跟别人说了话,或者被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会失效,你妈妈就不会回来了。”「这个医生不靠谱,他一定诱导我了,我就是小时候被吓到了,所以才不会说话,他骗你,我们下次不去了。」打着字的手莫名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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