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度让安养真愣了一下,继而无奈地笑了笑:“这么直接啊。”都是在美国长大的人,任延很西式地半摊了下手,表示洗耳恭听。“发烧了,乡下诊所能力不行,延误了时间,所以声带烧坏了。”佣人送茶上来,安养真抿了口茶,脸上带有遗憾,让人看不穿是真是假。任延知道他在撒谎,但没有戳穿,而是耐心十足地问:“有带去医院看过吗?”“看过了,病得太久,已经没有办法。”安养真笑了一下,“现在我们全家都在努力学手语,“她看出来了吗?”“不会,看出来她也不会乱说的。”“你不怕?”“为什么要怕?让我去国旗下讲话说我喜欢你,我也不怕。”安问瞬间想起他下周一要国旗下检讨:“你不会真说吧!”任延失笑,按下他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双手:“没那么傻。”在水母馆驻足了一会儿,江月就提醒该去鲨鱼馆换衣服了,他们提供一客一换的潜水服和氧气瓶,同时配备两名安全员和一名驯养员一同下水。整个鲨鱼馆很大,展现在玻璃幕前的只是一小部分,否则万万容纳不下一百二十条鲨鱼。“我们的游玩时间是二十分钟至半小时,到了水下一切听我们安排,切记随意触碰或挑逗、挑衅鲨鱼。”安全员清晰讲解规则。任延:“……挑衅。”“对,挑衅,因为有客人先例。”任延扶了下额,安问比划:“那他还活着吗?”任延按下他的手:“别问,别问就还活着。”“两位有潜水经验吗?如果在水下有任何不适,或者呼吸面罩出现问题,都可以用紧急手势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快带你上岸。”如此郑重以待,安问收拾起轻松的心态,慢吞吞地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安全员忙着整理设备下水,让他们深呼吸调整下心情、平复心率,任延一手抬着潜水镜,在扣上之前,他看着安问的双眼问:“打个赌好不好?“如果在前进方向,我们认出了同一只二次相遇的鲨鱼,你就跟我在一起。”他说完便拉下了护目镜,伸手摸了摸安问的脸。不知道是空调的原因还是怎么,安问敏锐地察觉到任延的指尖很冰,跟他平时很不同。可是这个赌也太难了,要被同一只鲨鱼游过两次也就算了,还得认出来。他们怎么可能认得出?所有鱼都长那样,真的近距离接触时,更是只见一斑而窥不见全貌,要如何辨认?任延在更衣室的长椅上坐下,反复深呼吸,还未下水,心口便像被深水淹没般透不上气。他低垂下头,薄唇紧抿着,十指深深插入发间,闭眼排除掉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并不知道安问找到了驯养员。“什么?”驯养员理解不了手语。安问翻出钥匙手环,开锁,拿手机,不厌其烦,继而输入一行字:「有没有哪只鲨鱼有明显的体征或记忆点?」驯养员思索了一会儿:“其实对我们来说每一只都不同,不过对你来说确实很难区分,一只的皮色比别的鲨鱼更白更亮……算了,这个也有灯光干扰,啊我知道了,有一只经常跟别的鱼打架,它个子很大,眼角下有一道大约我们成年男性一个手掌那么长的疤痕。”安问用心记下,默背,驯养员又说:“还有一只尾巴受了伤,断了一角。”安问点头。“你想干吗呀?下了水我可以教你。”安问坚定摇摇头:「我可以自己找,这跟他打赌了。」驯养员露齿笑开:“好羡慕你们哎,彼此的男朋友都这么好看。”幸而更衣室灯光暗暗的,才让安问很好地掩盖住了脸色,只拘谨地点了下头,锁上柜门闷头走掉了。“好我们再做一下热身,刚下水会觉得比较冰冷……”安全员最后做着叮嘱。五分钟后,船到了,五人陆续上船,至水中心,驯养员率先入水。安问虽然没玩过深潜,但水性很好,并不犯怵,只是要下水前,手又被任延拉了一下。他抬起潜镜,嘴唇在安问耳侧贴了贴。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嘴唇这么冰?这样的念头一掠而过,水花扬起,任延已经咬上呼吸器,从船舷边后仰入水,很专业的姿势,将船只晃动性平衡到最小。安问没学过,老老实实被另一个安全员拎着带下水。水下世界冰冷,光线却并不暗淡,透过潜镜传来的,是一个静谧而灰色的世界,偶有流彩,竟是鲨鱼皮的反光。安问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水下大家都是哑巴,都只能靠手势交流,而他如此自在,正像刚刚任延说的那条回到故乡的美人鱼。耳压平衡得很好,心跳与水声鼓
第16章(23 /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