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抿了抿唇,她就知道,沈翊定是不想让她忧心?。
之后?闻姝没再问什么,她说话?的兴致不高,到了兰嬷嬷院里,月露在守着,亦是通红着一双眼,闻姝过?去在她身边跪下,握住了月露的手。
月露来到兰苑时年纪尚小,也?算是兰嬷嬷带大的,兰嬷嬷一去,月露同样难受,她还有四哥安慰,月露却无人哭诉。
“姑娘……”月露眼眶里的泪欲落不落,好不可?怜。
“我在。”月露比闻姝还小一岁,说是主仆,可?其实?与姐妹没差,闻姝拍了拍月露的肩,“我们好好的送兰嬷嬷最后?一程。”
“好。”月露哭着点头。
两人便从天亮跪到了天黑,夜色降临,沈翊终于抽身,从宫里出?来了。
永平侯向来是边境的主力干将?,他一出?事,朝臣们都慌了,好似用不了几日,楚国就要打进定都来了。
大周重文?轻武,骁勇善战的武将?不多,得用的将?领都在地方镇守,去年卫大将?军殉国,更是雪上加霜,从前漠北没什么动静,自?从卫大将?军一去,漠北也?蠢蠢欲动,尤其是楚国开战之后?,漠北边防数次遭到侵扰,好在都是小部落,不似楚国这般国力强盛,无需过?于忧虑。
眼下边境的主将?才是大问题,临时抱佛脚也?没用,能?征善战的大将?总不能?是一夕之间练就的。
朝臣发愁,顺安帝也?发愁,沈翊却没想到顺安帝发愁之余,还有空管燕王府的事,“听说闻妍当街行刺燕王妃,反倒刺死了燕王妃的嬷嬷?”
大庭广众之下,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沈翊点点头。
顺安帝接着说:“只是一个下人罢了,怎么燕王妃还将?闻妍给杀了?怎么说闻妍也?是永平侯的嫡女,闹这一出?,太不像话?了。”
沈翊面不改色:“父皇听谁说的?没这回事,闻妍是魏家的儿?媳妇,本该下狱,可?她妄图逃脱罪责,被儿?臣抓获时畏罪自?杀,并非王妃的过?错。”
顺安帝看着他不说话?,到底是谁杀的,探子打听的清清楚楚,顺安帝睨了沈翊一眼,“你倒是对燕王妃上心?。”
“王妃是儿?臣的妻,儿?臣身为丈夫,爱护妻子是分内之事,父皇您说呢?”沈翊不卑不亢地和顺安帝对视。
顺安帝嘴角微耷,神色不大好看,他这辈子都和“爱护妻子”这几个字无关。
无论是魏皇后?还是曲菡,他都没有过?半分爱护。
但顺安帝不会因为几个女人就心?虚,只是挥手让沈翊退下,不欲再商讨此事。
沈翊也?没奢求过?顺安帝会为此后?悔,无论是丈夫还是父亲,他都没有做好,倒是帝王做的有模有样,能?铲除魏家,摆脱外戚桎梏,的确是个成功的帝王。
顺安帝问起闻妍一事,沈翊没和闻姝说,过?都过?去了,多想无益,一命偿一命,没冤着闻妍。
晚膳闻姝吃的多了一些,沈翊可?算是放心?了点。
饭后?闻姝还想继续去给兰嬷嬷守灵,沈翊一听就说陪着她去。
闻姝看了他一眼,又说:“算了,还是睡觉吧。”
守不守,兰嬷嬷都知道她的心?意,可?是沈翊已经许久没有合眼,再让他跟着守一夜,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睡觉也?好。”沈翊瞧她一眼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彼此之间无需刨根问底。
沐浴过?后?,闻姝用干布巾擦着被水沾湿的长发,坐在床沿上,才发觉被褥更换过?了,想起了她发热汗湿了好几件衣裳,都是沈翊不厌其烦的给她更换,擦洗。
“想什么呢?”沈翊从净室出?来就瞧见闻姝在发呆。
闻姝回神:“有点担忧父亲。”
四哥还不知道永平侯并非她的生父,闻姝自?个都还没消化完,加上沈翊现?下正忙,她想过?段时间再和他说。
“侯爷的伤势不重,休养一段时日就好。”沈翊上前接过?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