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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殷贵妃道:“瑞哥儿马上就七岁了,聪明伶俐。丰裕行这些年来,将账目都交给了王府,薛氏掌王府中馈,绰绰有余。圣上亦看重丰裕行,不能寒了薛老太爷的心。老二再闹腾,这件事都不能依了他。文氏那边,我会同薛氏说清楚,让她放心。”

殷知晦说是,“姑母,我还要去理账目,就先告退了,姑母要多保重,养好身子。”

殷贵妃忙道:“快去快去,别管我。”

殷知晦见礼告退,走出暖阁,外面寒意刺骨,天际乌云流转,手伸出去,掌心落下点点的润湿。

下雪了。

殷知晦加快了脚步,回到户部交待了一通,与温先生问川一起出了皇城,到了乌衣巷。

瘦猴子守在门房,听到动静立刻奔出来,点头哈腰向殷知晦见礼,又与温先生他们一通说笑。

“七少爷来了,稀客稀客!”

瘦猴子对温先生挤眼,小声道:“老温,瞧你这脸色,得大补啊!我有道方子,保管你吃了能大展雄风,等下我送给你。”

温先生推开瘦猴子,他浑然不在意,对喜雨嘻嘻笑道:“喜雨,好几日不见,我真是想念得紧。”

殷知晦斜着瘦猴子,问道:“娘子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瘦猴子马上侧身向前,道:“娘子在等着七少爷,先前蔺先生来派了差使,娘子就等着了。”

殷知晦脚步微顿,道:“蔺先生是来说一声,不是派差使”

算了,殷知晦没再说下去,加快了脚步,越过瘦猴子,径直穿过庭院进了花厅。

花厅里点着熏笼,不冷不热,文素素发髻随意挽在脑后,穿着深灰窄袖薄袄,外罩同色半臂,脂粉不施。

她并无特别装扮过,如往常所见一样素净,正坐在小炉边煎茶。

“七少爷。”文素素听到脚步声转头,起身曲膝见礼。殷知晦忙欠身回礼,快步走进屋,道:“蔺先生的话,估计娘子会错了意,我并非是派差使给娘子,而是来求娘子帮忙。”

文素素嘴角上扬,抬手示意殷知晦坐,“无妨,七少爷已给足了报酬。我只恐王妃那边会错了意,王妃先前来见我,而非我去给王妃请安。”

殷知晦在榻上坐下,深深看了眼文素素,问道:“文娘子可会主动去给王妃请安?”

文素素哦了声,“不会。”

殷知晦不禁微微笑起来,道:“既然如此,只能这般了。王妃并非心胸狭窄之人,她不会太在意这些。”

文素素没再多提此事,问道:“蔺先生先前未说清楚,七少爷想要理什么账目?”

问川他们搬了账册过来,殷知晦拿了一本递给文素素,道:“这是户部往年江南道收到的赋税,每年年底时,江南道掌管赋税的漕司,会派官员到户部核账。除了总账外,另外还有细账。圣上下令让查往年的细账,究竟江南道贪腐了多少赋税。”

文素素望着问川他们不断拿出来,快将案几都堆满,如山一样的账本,问道:“这些都是?”

殷知晦咳了声,道:“已经查了一些,细账繁琐,查得极慢。”

文素素思索了下,问道:“圣上打算要严惩了?”

殷知晦默然了片刻,道:“此事牵涉甚广,圣上只打算追回一些钱财。”

法不责众,圣上不打算引起朝堂震动,只私底下处理,看似一个两全的办法。

文素素未再多问,直言道:“这样简单,按照总账核计就是,蚕桑的亩数在那里,每年该织出多少布,交多少赋税,实际上他们交了多少,去向当年在任的漕司追缴差额部分。至于漕司要从何处追缴,那是他的事情。”

殷知晦叹了口气,道:“这个法子,当时我也想到了。圣上说,要厘清他们是如何在账目上作假。”

文素素哦了声,继续翻看着账本,她不禁笑了起来,“这个也简单,他们作假的方式五花八门,你看这里,庆丰三年,赋税减少,是因为织布量锐减。布匹直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