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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别打趣我成吗?”霍尘不好意思地刮了刮脸,“我这不是……这不是……”

“得了,找不到那个理由就别硬找了, 长庭哥,落座吧。”秋长若拉开椅子, “一会儿吃完晚饭,我再给你把把脉,昨晚折腾得够呛, 怕蛊毒对你身体造成损害, 还得养一养才是。”

“好。”霍尘一撩衣袍坐下, 不觉得是个什么事儿,反正他记忆已复, 还活蹦乱跳的,那就没有大事,反倒看顾长思面色有异,于是伸手拽了拽他袖口,“愣着干什么?”

“长若姐。”顾长思已经学会了在这件事上不问霍尘本人,“他那蛊毒解得很痛苦吗?”

“呃……其实挺凶险,那枚解药我再怎么炼制也只有六成把握,并不是能够保证长庭哥完全恢复,你看他手上的淤痕,都是解蛊时药力凶猛,身体疼痛导致不住挣扎导致的。”

她刻意忽略了霍尘冲他挤眉弄眼的暗示,秋院判铁面无私道:“其实本来不该这么急,但事情都赶在了一起,长庭哥以命相搏,挨了过去,若是挨不过去,那可真是,唉……”

霍尘这下明白当时顾长思拦着挡着不让秋长若说自己腿伤是个什么心思了,勉强笑道:“小若,太夸张了,真没有这么吓人……”

“你不是说你手上淤青是不小心碰的么?”顾长思果断挡在秋长若面前,令他直视自己的双眼,“还骗我?”

“怕你担心,真没事儿,小若都说了,挨过来就好了,是吧是吧是吧。”霍尘双手合十,秋长若无奈扶额,只好点了点头,“你看,所以说别担心,都熬过去了,什么都会好的。坐下,吃饭。”

苑长记也凑过来:“就是啊,一天没吃东西,真不饿啊,你俩中午干什么呢?连饭都不吃,真有情饮水饱啊。”

顾长思刚刚拎起筷子的手凝固了。

偏生苑长记还好死不死地跟一句:“哎?长思,你怎么坐姿怪怪的,哪里不舒服吗?”

“食不言寝不语。”霍尘只想把碗扣在那个没眼力价的三师弟脑袋上,“苑长记,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苑长记就又开始嚎:“师父,你看长庭哥——”

岳玄林依旧是端肃的模样,口中却道:“这何止是端不平,这已经按瓢泼水了。”

顾长思面上没说什么,可耳朵又一点点红了起来,难为定北王殿下一向冷心冷情铁面无私,短短一天之内泛红的次数快要赶上比他前二十三年总共的数量了。

这顿尚不完满的团圆饭就这样热热闹闹的结束了,说是不完满,因为还差一个人,顾长思还问岳玄林科考舞弊之事进展如何,岳玄林却只是摇了摇头。

“长念短期之内不会有事,目前矛头都指向何吕,三法司也查的很清楚了,当年渭阳霍氏冒名顶替之事确有其事,但这次的事却有点扑朔迷离,捕捉不清。”

苑长记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因此刑部不敢放人,只能先拘着,但郭越何等人,官场上的小心思他最有了,不会对其他人怎么样的,据说还特意送了干爽的被褥进去,特别吩咐了不许虐待礼部其他官员,一日三餐也是单独吩咐了人好生做的。”

岳玄林打断了霍尘的思绪:“你短期内先别去看长念了,刑部大牢之内眼线复杂,万一被人听见个什么,就不大好。”

“师父打算什么时候跟陛下讲清楚霍……”顾长思顿了顿,“讲清楚师兄归来之事。”

岳玄林摇了摇头:“再看看吧,长庭的身份牵扯甚广,梁执生、狼族、还有一些其他事,都不好说,我之前已经跟陛下讲明,说长庭失忆之事不可焦急,他同意了。”

他四两拨千斤地把当时他是如何跪秉此事,让皇帝不要过分为难霍尘的事情掩了过去,岳玄林是这样,他不是个多么平易近人的老师,小时候教他们读书习武甚至会到了一种近乎严苛的地步,但这五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他不心疼的。

父爱如山,岳玄林没做过父亲,却将所有父亲的爱都给了他们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