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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事儿的,小王爷。”

“抬脚,过门槛。好好看路吧,一会儿摔倒了难不成要我背吗?”

*

霍尘回屋睡熟后,顾长思才起身离开,前去肃王府吊唁。

这几日肃王府大概是最寥落的时刻了,以往肃王走街串巷、呼朋引伴的,往往能和一大堆狐朋狗友去花天酒地,如今他死了,还是在皇帝诏进宫后死的,有些门路的都听说过一二风声,为着避嫌愣是没有一个人前去的。

顾长思到的时候,只有肃王妃搂着年幼的小世子跪在灵前哀哀哭泣。

她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泫然欲泣地跪下:“定北王殿下。”

顾长思一把扶住她:“王妃万万不可,死者为大,而且我是晚辈,断没有受此礼的道理。”

“定北王殿下,这日子……往后可怎么办啊。”肃王妃啜泣不止,“当年、当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这可怎么办是好?”

顾长思不由自主地看向她臂弯里的孩童,肃王的孩子来得晚,今年才不过五岁,瞪大着眼睛哭干了眼泪,只能红肿地望着他叫“哥哥”。

顾长思摸了摸他的头:“……陛下派人来过了吗?”

肃王妃搂着孩子的手更紧了些,孩子感受到母亲的发力,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哇的一嗓子又嚎了出来,硬生生挤出了两滴眼泪。

“尚未……”

“因为陛下悲不自胜,一夜未眠,想着要如何做,才能够慰问几分肃王妃的伤怀。”

顾长思回头,邵翊的官府外披了一层素缟,面色戚哀,身后带着看不到尾的赏赐,他稍微侧了侧身,身后第一个小内侍一嗓子就哭了出来,身后队伍接二连三地跪了一地,肃王府刹那间悲哭声冲天。

顾长思不耐地转过头去,邵翊上前两步想同他说话,被他不动声色地躲了。

邵翊也不尴尬,转而向肃王妃和小世子行礼,一样一样地念宋启迎给的赏赐。

看,一条人命,还是亲兄弟的命,落在帝王眼里也就如此了,排场一到、体面一给,金銮殿的那位有没有落几滴眼泪,都是传话人的事了,与事实无关。

顾长思给他二皇叔上了香,躬身拜了拜。

邵翊不着痕迹地拦住了他的去路:“殿下。”

顾长思把要走的脚收了回来抬眼:“邵大人。”

“难得见到殿下,臣有几句话想同殿下讲,还请殿下移步?”

他眼下那颗小痣衬着这双狐狸眼愈发狡黠,在这样悲肃的场合下格格不入,顾长思扫了一眼浩荡的哭丧队伍,皮笑肉不笑。

“邵大人公务未完,要不改日吧?”

“就几句话的功夫,不耽误,”他低声道,“陛下的旨意是至少哭一个时辰呢,这足够臣与殿下说说话了。”

第二次了,这人怎么又亲亲热热地贴了上来。

顾长思瞥了一眼肃王的牌位,心念一转,做了个请的动作。

邵翊欢欢喜喜地跟他走了。

肃王府都是铺天盖地的白色,遥遥一望还以为是深冬落下了皑皑冰雪,可这白色怎么都暖不化,反而将温柔和煦的春风通通拦在了高墙之外。

顾长思和邵翊沿着府邸墙根慢慢地走。

“昨夜听闻殿下来了一趟肃王府?”邵翊先打破了沉默,“殿下还好吗?”

“邵大人消息够灵通的。”顾长思笑笑,“自家叔父离去,总是会伤怀,主要是二皇叔年纪不高,身体也健朗,谁知道能够因为醉酒而暴毙呢,当真是天意弄人。”

醉酒后暴毙——这是皇家给出的体面,将所有的龃龉都藏在暴毙两字之下,让人窥不出什么,但知晓内情的人只消把这几天鸡飞狗跳的十春楼和它幕后财主肃王殿下稍稍联想,就会生出一二分揣度。

邵翊始终落后他半步,是个很恭谨的距离,闻言淡笑道:“的确。”

“邵大人应该不是单纯想与我闲聊吧,之前在宫中那般直白的话都说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直言的呢?”顾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