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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你要把房顶掀了的反应。”

苑长记被一股大力拍开,顾长思推门而入,无奈地盯着一脸防备的苑长记,对方好像觉得自己会随时过去给他两拳,实际上顾长思确实是那么想的。

“你要不再大点声?再好的隔音效果都比不过我们苑少卿的大嗓门儿。”霍尘慢悠悠进来,把门关上了,“否则我真怕隔壁没有下酒菜吃。”

苑长记瞬间变脸,和颜悦色道:“哪能呢,这不开玩笑呢嘛,大过年的乐呵乐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长思没搭理他,走回原位落了座,伸手给秋长若倒茶。

“姐,眼睛怎么红了?”

“方才长记回来时我正喝水,被他吓了一跳,茶水溅了两滴在眼睛里,就揉了揉,不妨事。”

苑长记瞠目结舌:“又是我?!”

“对,又是你。”霍尘勾着他的脖子把他领回去,“罚你给大家倒酒,别推辞,再多说两句菜就彻底凉了。”

*

那一夜他们五个人都宿在玄门。

顾长思年少时读书到深夜,趴在桌上就睡了的先例也不是没有,后来岳玄林就专门收拾了屋子出来,一人一间,像苑长记这种家离得近的,有时候学得晚了也干脆不回去了,大半夜拎个小风灯挨门挨户乱蹿,霍长庭和顾长思都是主要荼毒对象。

时过境迁,霍长庭的屋子自然不好再住人,他过世之后那地方除了日常洒扫以外没人再去。霍尘和顾长思挤一间,本来顾长思还担忧怕他嫌弃地方小,说实在不行就去霍长庭的屋里歇一夜,反正东西都有,被褥也是整洁的。

霍尘拒绝了,嘴上贼兮兮地套了半天近乎,大抵意思就是能和小王爷一屋住乃是三生有幸,哪里嫌挤,嫌挤他给顾长思当床垫子用。实则他也是看见霍长庭那间屋子就发怵,那帮人轮番说他俩像,他可害怕大半夜的昌林将军英灵归来找他算账。

顾长思自知这人肯定是劝不走的,也就嘴上说说,还是老实地铺了两张枕头两张被子出来,霍尘洗漱完刚回来,就看见顾长思尽职尽责、一本正经地在他们两个之间铺枕头。

霍尘就乐了:“小王爷,我要真想干什么,就这点儿枕头拦得住我?”

顾长思眼尾一挑:“这不是拦你的,这是界线。”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敢过来,”顾长思眸色微冷,“我就抽你。”

霍尘:“……”

这就是晚饭时候把人撩狠了,苑长记带来的余震还没褪尽,小王爷开始炸毛了。

一夜好眠,聚仙楼的美酒把这一夜酿得酣畅沉醉,顾长思难得睡得这么好,第二天被鞭炮声炸起来的时候还在犯迷糊。

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替他挡了挡恼人的阳光:“缓一缓起来?你早上不用去参加祭祀吗?”

除夕当日,在京的皇室子弟要一同伴随皇帝祭祀天地祖先,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万事昌宁。眼下时间还早,玄门又离皇宫近,顾长思还来得及慢悠悠地收拾起身。

不料定北王翻了个身,把后脑勺留给了霍尘,语调里还是没睡醒的困倦。

“皇室弟子参加祭祀,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停了停,“我又不姓宋。昭兴元年他让我改名换姓、移出宗室玉牒后,就相当于宋氏这一脉没我这号人了,祖先?呵。”

顾长思睡觉的时候半边身子微微蜷缩,右手攥拳扣在胸前,晨光轻柔地落在他散开的长发上,像是把天际的流光勾了下来。

霍尘伸手在他的发尾摸了摸,果然微微发热。

“那再睡会儿。”他也重新躺下,轻轻地拍着顾长思瘦削的肩头,“一会儿起来我们去贴春联。”

顾长思其实不大困了,也就是刚醒微微犯迷糊,不大能再睡一觉,结果霍尘的掌心太温暖,拍打也过于平缓,一来二去还真的哄出了点儿睡意,让他短促地跌进了一个回笼觉里。

“长思、长思?”

“阿淮——”

睡梦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