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可能,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宁归望着脚下湿漉漉的船板,默默开口,“这条船,是漏的。”
“诶?!”达达利亚停下划船的动作,船板缝隙间,果然不断有水漫上来。
“这难道不是外面溅进来的水吗?”
“嘎嘎!水越来越多了!”阿尔戈从宁归怀里窜出来,在空中扇了扇翅膀,目光落在船尾的急救物资上。
它飞过去叼起一只水瓢,扔给宁归。
“小哑巴,愣着干嘛?快舀水啊!”
宁归拿起水瓢,既无奈又着急,顾不上说别的,开始努力往外舀水。
“可恶”达达利亚咬着牙说道,“我就知道,等我回了至冬,这些人死定了。”
“先别放狠话了,快点划。”宁归瞪他一眼。
“放心吧,我划船可是很强嘶。”达达利亚话说一半,突然左肩抽动,倒吸一口冷气。
看样子是牵动到伤口了。
宁归立即抢过船桨,顺手把水瓢扔到他怀里。
“我来划船,你快点舀水。”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保命要紧。
按照达达利亚的频率划了一会,宁归很快感到手酸肩痛,看来划船这种事,没点经验还真不行。
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手里握着的不仅仅是两只船桨,更是两条人命,他决不能让自己和达达利亚命丧于此。
宁归咬咬牙,用意志驱动双臂,更加拼命地划起来。
反观另一边,达达利亚握着一只小小水瓢飞速舀水的样子实在太过滑稽,阿尔戈还站他头顶,配合他舀水的节奏一下一下啄着他的头。
在哪怕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宁归看到这幅焦头烂额的场面,依然会忍不住想笑。
“你累不累?要不要换我划一会?”风送来达达利亚有些狼狈的声音。
“认真舀你的水,我能行。”宁归气喘吁吁地说道。
很快,距离岸边越来越近,与此同时,船体内的水也越来越多。
“达达利亚,船又往下沉了,你快点。”宁归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就差直接用嘴喝了。”达达利亚没好气地答道,“这水瓢也太小了。”
“嘎嘎,至冬小子舀水好慢,嘎嘎,小哑巴划船也好慢!”
“你闭嘴!”
“你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话音刚落,只听“刺啦”一声,脚下的船板再也支撑不住,居然硬生生断开了。
宁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向后仰去。紧接着,坚硬寒冷的水瞒过鼻尖,他才想挣扎,船桨被浪推着,向他狠狠砸来——
“宁归!”他听到达达利亚焦急地喊,接着手腕似乎被紧紧攥住。
一阵金光从眼前闪过,宁归彻底失去了直觉。
*
好温暖。
宁归睁开双眼,发觉身体被水流包裹着,破开漂浮的水草与鱼群,如无主的落叶般在水底随波逐流。
意识开始缓慢回笼:他方才在船上,船板破裂,他掉到了水里。
他张开嘴,透明的泡泡在眼前散开,身体却没有半点窒息或是呛水的感觉。
难不成他已经是水鬼了?
宁归抬起头,向水面之上望去,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正在他头顶漂浮着,挂在肩上的红色披风像一条绸缎,在水流的操纵下缓慢璇舞
达达利亚!?
宁归脑中的弦霎时间绷紧,他奋力向上游去。自己分明不会游泳,可不知为何身体突然变得很轻盈,甚至有种莫名的本能,在驱使着他快速游动。
“哈啊”
脑袋突破水面的瞬间,肺部接触到熟悉的空气,开始急促地收缩起来。
宁归一面喘着气,一面抱紧怀中昏迷的达达利亚,向着不远处的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