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折成三角的符纸就从谢雨青的里衣里翻出来,应该是时间太久,符纸都已经泛黄发久了。
“青哥儿,往后这些话你可千万别对旁人提起,你只需知道,你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你就是我老谢家的孩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你得对阿奶保证,往后不许再对旁人提起一句这些话!”
谢雨青被刘阿奶郑重其事的神色一镇,他点点头,“阿奶,我只对你说过这些话。”
“青哥儿,我要你发誓。”
谢雨青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刘阿奶的要求做了,这他对刘阿奶提起不仅是因为他敬重刘阿奶,不愿意对她撒谎,他现在占的还是她孙子的身体,难免有愧,更重要的也是,他没办法对谢雨青平日的改变寻一个完美的遮掩方法。这些话,他往后必然不可能和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讲。
听完谢雨青发誓,刘阿奶神色缓和了些,她坐下来,拉着谢雨青的手细细的讲往日的事情,谢雨青听完心里也有了些明悟。
原主他爹曾经是举人,他娘也是镇上一个掌柜的女儿,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可金贵得多,举人更是能够做官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原主他爹考上举人后就没能再进一步,不过也是得了个穷乡的县令当,但穷乡僻壤的,他爹没什么背景,被流窜的山匪劫杀了。他娘得知噩耗茶饭不思,一场风寒变要了他的性命,只留下原主一个。
更不巧的是,原主也生了一场大病,他那时才四五岁,可以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醒来后谢雨青时常有些神志不清,更是会在事情上格外较真。
刘阿奶怕谢雨青命薄,连夜去寺庙求了个护身符,让谢雨青天天戴着。路上一道士拦着她,说谢雨青三魂六魄只余一魂一魄在身,其他魂魄飘散在外,怕是得一场大劫才能叫他回来了。
刘阿奶当时嫌道士晦气,挥开道士走了,可接下来几天谢雨青的行为反应和道士算的一模一样,刘阿奶心里发慌,变又去寻道士。
道士还在那寺庙门前喝酒,见刘阿奶又去寻她也不惊讶,只从怀里拿出两个三角符给刘阿奶,他说一个符回去烧成灰给孩子喝下,他就不会精神失常犯病了,另一个让他随身戴着。待谢雨青十七魂归之后,找个空去隔壁山头的道士观捐点香火钱就是。
刘阿奶含泪拍拍谢雨青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青哥儿你受苦了。”
谢雨青握住符纸的手渐渐收紧,他有些沉默的盯着地面,原主,不,没有什么原主,从始至终,这个世界的谢雨青一直都是他。
这具身体的喜怒哀乐,也都仅仅是因为他自己在喜怒哀乐而已。
“你回来就好了!阿奶不求你有什么出息,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恩人给的符纸喂你喝下后,你虽然不会再浑浑噩噩的盯着东西发呆,又或者是突然哭闹起来。可终归是丢了些魂魄,行事都凭本能。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刘阿奶有些欲言又止。
谢雨青魂魄齐全了,想事情也想的快。他丢了些魂魄的身体,实在是有些单纯好骗了,记性不好不说,身体也差,做事情更像倔驴一样。
现在想想,刘阿奶不给他说媒人,怕是怕他嫁出去或者娶媳妇后对方嫌弃他,这才不说亲,阿奶怕是早就想好要养自己一辈子了。
而缺失魂魄的他,想的却是他们家里穷……自己还怕交不上钱会被官媒人说给乱七八糟的人家,神智不齐的自己,被刘水哄骗几句就跟着他们上山了,然后被丢在山里快被活活冻死。
谢雨青神色怪异,他实在不想承认犯蠢的原主就是他自己。
想来自己一睁眼觉得屋子里东西少,很穷也是错觉,只是阿奶把东西收起来,免得自己弄坏罢了。这可真是……谢雨青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若不是时机刚好,恐怕他也不能回来,谢雨青捏着符纸,想来他进山跑丢了,就是道士所算的,自己的一劫吧。
但不管怎么说,谢雨青不会放过故意将自己丢在山里的刘水的。毕竟刘水不知道什么大劫,什么魂魄,他是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