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之循声望去,见到一位身着深褐色窄袍的年轻男人大喇喇地走到店中央,身后跟着的几个狗腿子还一路把挡路的客人推到一边,架这势,不像是哪家的二世主,更像是街上的地痞流氓。
嚯,有人来砸场子!沈槐之看了宁风眠一眼,然后起身站直朗声道: “在下沈槐之,是这间店的老板,请问公子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那人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一把矮椅,恶声恶气道, “我在你们家办了会员,结果怎么着,一来吃你这店的东西喝你这店的酒就拉肚子,你这家黑店,买的东西都有毒!”
说着,他还气愤地一把拽下腰间金线荷包使劲朝沈槐之脸上扔去。
“啪!”看上去颇有重量的荷包飞到半路被一只极有力量的手精准拦截住,没有如愿砸到沈槐之身上。
宁风眠打开荷包低头看去,发现里面居然装满尖锐的石子,这若不是刚才自己眼疾手快,凭着四体不勤的战五渣小狐狸的身手那是一定会被砸到的。
宁风眠抬头望向眼前那穿褐袍的男人,眸色深幽,声音低沉: “谁要是敢伤了沈老板,今天这事儿就一定不会善了。”
褐袍男人万万没想到,传说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沈老板居然有一个这么精明强悍的家仆,而且……为何这家仆的气场竟如此之强悍,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浓重杀气几乎可以凝成实质!
那褐袍男人被宁风眠的眼神盯得浑身汗毛直竖,甚至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不对啊,他只是一个家仆而已,就算习过武,那也只有一双手而已,我们这么多人怕他作甚?!想到此处,那人又强自冷静下来,清了清嗓子狠声道: “怎么,你们这家黑店,不仅卖有毒的吃食,还打算杀人灭口不成!”
那来人弄得声势浩大,店中客人慢慢都朝这里聚集了过来,窃窃私语地看着热闹。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那褐袍男人更是来劲,大声叫嚷道: “大家快看啊!卧听风卖有毒的酒水吃食,害我吃一次生一次病,现在我来找他们评理,他们居然还威胁我!!!这是家黑店,大家快跑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卧听风中顿时议论四起,沈槐之感觉自己简直像是走进了一个蜂窝里一样。
—— “哎?真的假的啊,我刚喝了三杯酒呢,好好喝,真的有毒吗?!”
——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来啊!”
—— “听说现在有些无良店家会在酒食中掺一些令人上瘾的药物,吃了以后就会对这店中酒食欲罢不能,必须天天来吃才行。”
—— “啊?那不是和那个什么忘忧——”
—— “嘘!慎言!”
……
“这位兄台,你说话可要讲证据的啊,我在卧听风吃过好几次饭了,从来没有过什么不适。”
“证据?”那褐袍男子一拍肚子, “爷吃一次拉一次,爷都拉瘦好几斤了还不算是铁证?!”
言辞如此粗鄙,恐怕不是什么公子而是哪个害了红眼病的酒楼雇人来的,沈槐之给宁风眠使了个眼色,宁风眠会意,朝站在远处的天枢和天璇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把店门给关了。
“这位公子,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槐之他一定不会卖劣质的酒食给客人的,我天天在卧听风吃饭,从不曾有过什么不适,甚至连不新鲜的食物都没有吃到过。”张茗见有人对沈槐之发难,顿时激动得面红脖子粗的,硬是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给沈老板撑腰。
“槐之?”那褐袍男人摸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眯着眼睛看着张茗, “叫得倒是挺亲热,我听闻沈老板开这店是为了等宁风眠回来,怎么了?被你乘虚而入了?”
“你!龌龊!”张茗被气得要命。
“我龌龊?龌龊的是你们吧哈哈哈哈!”那褐袍男人扯着嗓子嘎嘎大笑, “别人不要的人你上赶着去哄,贱不贱啊哈哈哈!况且天天吃,我怕你是上瘾了吧?快来看啊!这家店不仅卖有毒的吃食,还掺了上瘾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