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 婢子撑开伞仔细的照顾着这一大一小两位主子。
舒果穿着藏青色的大姑姑衣裳,劝慰说:“夫人回罢, 您瞧着这天儿,许是待会儿就要下雨, 宫路冗长,要出宫去要走好一段路, 淋湿了可不好,况且谢小姐方才得已出来,可得好生补一补才是。”
谢夫人犹豫不安, “可是……”她望了望院里沉重毡帘遮掩的殿门处,“皇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不好生谢过妾身实在难安。”
舒果笑了笑,望着一边的谢铃音片刻, 声音放轻了许多,“天下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大将军在边关镇守,他的孩子自然也是皇上的孩子。我们主儿身为皇贵妃, 虽说如今主领后宫,但毕竟还是后妃, 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让皇上安然无忧的事情, 其他的旁事, 都不是最要紧的。”
这一通话说的谢铃音头昏脑涨的, 只觉得舒果仿佛在撇清关系一般冷淡,半分没有以恩相挟的姿态, 话里话外都是‘你们这些事情都不要紧,不要来打扰了’的意思。
谢夫人听罢立刻探究一般看向舒果,舒果沉稳的笑笑,仿佛什么隐含深意的话都没说。谢夫人顺眉敛目,顺从称是,“妾身晓得了,劳烦皇贵妃娘娘了。”
皇贵妃未必不想让她们二人进去,可她已经在妃妾上做到顶了,在牵扯前朝太过惹眼难免惹人非议,恐怕会引来皇帝的猜忌。
回去的路上,谢铃音不停的追问,谢夫人低斥说:“不要给娘娘添乱。”
因着此番谢铃音惹出的事端,威远大将军多次奏请回京,皇帝拒绝了四五回,终于在年底松动口风准许其回京过年,派遣去接替大将军的则是皇帝的心腹。
谢铃音听话的没有再多去打扰皇贵妃,但还是会偶尔到宫门口磕头请安,没出意外的是皇贵妃真没让她进去过。
内务府总管新上来的是个姓黄的,六宫皆知此人是皇上的人,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当起了鹌鹑,好生安分了一段日子。
赫连杳杳瞧着内务府来送东西的只多不少,微微一笑道:“劳烦黄总管了。”
黄思敏客气的笑笑,“娘娘哪儿的话,您为六宫事宜日夜操劳才是真的辛苦。皇上啊心疼您呢,波斯进贡的蝉纱锦统共就五匹,皇太后那处送了两匹,这剩下的三匹都给您送来了。”
“还有这些个首饰,名字可就拗口奇特了,您听奴才为您一一介绍。”
赫连杳杳失笑,耐着性子一一听过,又细细打量这些托盘,“是精心些,皇上有心了。”
“不过,不用往里头抬了,浮云宫已经修建好了,就都送去哪儿罢,左不过本宫不日便要搬过去。”
“嗳。”黄思敏挥了挥手,指挥那些个小太监门把沉重的东西搬出去。
赫连杳杳端坐着,含笑询问:“黄总管,皇上可还好?”
黄思敏刚从勤政殿出来,便首先带着大批大批的贡品去各宫,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见皇贵妃如此问,黄思敏不免觉得这女人呐,无论坐的有多高,心里惦记的到底还是自己的男人。
脸上的神情恭敬了些许,黄思敏不卑不亢答曰:“皇上还在处理政务,勤政殿偏殿守着好几位大臣,许是事物重大,几位大人都没有出宫去,皇上遣人到御膳房统一做了膳食。”
这话的意思就是皇帝要留臣子一起用膳,晌午不会回紫宸殿跟赫连杳杳一道用膳了。
皇贵妃和善一笑,微微颔首转了话题:“这到了年下,内务府定然好一阵子忙碌。”
黄思敏笑了笑,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宗亲女眷们的赏赐,该有的都要有,万不能出了岔子。”
这是在…不满皇上将内务府大权捏到了自己手里,让皇贵妃丢失了最大的一块统治权,关于宗亲子嗣女眷的事情上,本该由皇贵妃去办。
黄思敏的笑变成了干笑,“自是不会的,奴才有拿不定主意的,可就要叨扰皇贵妃娘娘了。”
皇贵妃不在意一笑,“其他的便罢了,这有一人不得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