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普斯顺从地坐到另外一边去,把手里的牌都给了我,说:“这家伙赢了我六把,六杯酒!”
“六杯什么?午后之死?”
“哎呀……”
我服了:“等着,我让他倒欠你六瓶!”
对方哈哈大笑,好像并不认为我能做到。
确实,一次性让他倒欠是不可能的,但好在人的情绪很容易被调动,输赢来回之间,一个人的想法心绪就能轻易地被抓住。一个人如果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与欲望,太过于渴求胜利、渴求尊严,那么最终的后果,自然并非其能够承受的。
“欠了几杯了?”打到最后我有点累了,迅速结束了战局,然后问。
克里普斯算了两下,一拍我的肩膀,兴高采烈道:“倒欠六杯!刚刚好!”
于是我客气地冲对方点了一下头:“不玩了。有点儿累了。您还要继续吗?”
对方讪讪地收起东西,摇了摇头。
背后有人懒懒散散地拍了两下手,凑过来语气里带着笑意,道:“不愧是我们的小天才。”
我回头瞅他一眼:“哟,这不是我们的骑兵队长吗?翘班啦?”
他眨了眨眼,严肃地道:“什么翘班,我下班了。”
我“哈”了一句。
克里普斯坐在椅子上笑,让凯亚把我的果汁装满去,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向来无法无天的,也就只有在莱艮芬德老爷面前才会稍稍有所收敛。他拿着我的杯子去找了查尔斯,而克里普斯那与迪卢克颜色类似、不过要厚重些的眼睛便看向了我,道:“这次来,想待几天?”
我摆了摆手:“只是来看看你们。我打算去旅游了。”
“和迪卢克一样吗?”
我撇了撇嘴,很有自知之明:“我倒也没有追着愚人众跑的那个能耐。”
他咧嘴,一点也不端庄地笑起来,火红的头发毛茸茸的,迪卢克的头发和他差不多,凯亚也是长头发,小时候我们仨个睡在草丛里,醒来就有头发打结的痛苦。
这段时间,没有艾尔海森帮我打理,长头发对我来说可太麻烦了,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它剪掉。
克里普斯有些可惜,他说我的头发很漂亮,颜色黑得和葡萄一样,我说葡萄那是紫的,他说就是紫的发黑啊,但即便如此,仍旧能看出紫色的色彩。
凯亚坚持是蓝色。他坚持是紫色,还试图用迪卢克说过的话来佐证自己的判断。我说你们都别吵了,这是黑的,五彩斑斓的黑。
于是两个人这才停口。
然后克里普斯问我:“真的剪了?”
“嗯。”我道,“你们会剪头发吗?”
应该不会吧。莱艮芬德家都是长头发,看也知道他们没有点亮这一技能,会扎头发倒是真的。
凯亚果然耸肩说他不会,但是他知道有人会。所以他把我带去了大教堂,芭芭拉修女和他打了声招呼,又和我打了声招呼,在知道我的来意之后,脾气很好地答应帮我剪头发。
巴巴托斯,虽然你人不靠谱,但是你的修女很靠谱。
芭芭拉剪头发很好看,我心说搞不好她就是下一个巴巴托斯,或者是巴巴托斯的平行世界性转降临。
头发剪完以后,脑袋轻松了很多,芭芭拉问我剪下来的头发要怎么处理,我说一把火烧了,不然留着当假发吗?骑士团有人需要吗?
凯亚说没有。
那就一把火烧了。
火点起来的时候,凯亚随意地问我,艾尔海森和我分手了?我点点头,说,以后再见。
他有些惊讶,问我:“你这是对他念念不忘?”
我说这很正常吧,我们分开又不是因为观念不和,也没有吵架,只不过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他无法理解且有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克里普斯就笑着说:“感情就得是这样才好。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成为更差的自己。”
我欣然赞同。
我在蒙德城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