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洗好了么。”顾其青问。

向杉把手电筒的光打在墙上, 看到顾其青垂着眼, 表情似乎有些落寞。

“我洗好了, 你要不要洗？”向杉问完, 又想起顾其青之前说他已经洗过了。

“要洗, 你先去床上吧。”顾其青说着, 转身走进浴室。

向杉晃了晃手电筒, 走到门口问：“77你不用手电筒吗？”

顾其青在浴室里回答：“不用。”

接着是一片聒噪的水声。

向杉把手电筒放在门外的凳子上, 防止顾其青出门时撞到东西。

他摸黑到了床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手机光照亮他面前一小片区域, 让他的眼睛终于舒服不少。

他在605就经常在熄灯过后玩手机，这会儿躺在顾其青的床上玩手机也十分心安理得。

过了许久，顾其青从浴室走出来，带着一团清冷的雾气。

向杉回头看向顾其青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洗两次澡。

第二次洗的还是冷水澡……

之前也发生过相同的情况。

他脑海里的某个画面跟他面前的顾其青缓慢重合。

就像是两个齿轮慢慢转动，终于相互咬合。

就在最后一片齿轮也要合上时，顾其青问：“在想什么？”

向杉的注意力一下被拉回。

大概因为顾其青洗了个冷水澡，这会儿他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质。

但他对向杉说话，声音总是温和的。

而且在这安静且光线阴暗的环境里，顾其青的声音更富立体感，更接近向杉通过手机听筒回放过很多次的那个声音。

“在想你为什么要洗冷水澡。”向杉一边想着，一边随口说出了真心话。

他说完才发现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嗯，我洗了个冷水澡。”顾其青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但并不针对他的疑问作出解答。

向杉穿着他的衣服，双脚都露在被子外面，手臂抱着被子，这是他最喜欢的睡觉姿势。

顾其青的视线从向杉身上的衣服掠过去。

向杉其实穿着短裤，长度却还不及他的T恤长度，像是光腿穿着T恤，露出两条细长的腿。

顾其青表情冷静，眼神黑沉。

“但是感觉没有什么用。”他低声说。

“啊？什么没有用？”向杉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77，你快上来呀。”-

顾其青躺到床上，向杉已经迅速让出一个位置。

但因为他打了几个滚，被子已经被揉得不成样了。

向杉拉扯着一个被角，让顾其青盖上。

他们并排躺着的姿势，以及同盖一张被子的情景，令他不自觉想起过去他俩睡一起的经历。

那时候的他们似乎是紧紧搂在一起的。

当时他俩还没有互表心意，相互抱着也只是为了取暖。

如今这个天气，晚上都有25度，情侣两人睡觉需要搂着吗。

应该要的吧。

虽然现在盖着被子都稍显热了点儿。

向杉平躺着，眼睛随着想法而不停眨动。

“怎么还不睡？”顾其青忽然出声问。

“77，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啊。”向杉惊讶。

“我能看到你的眼睛。”顾其青伸手，准确无误地抚摸到他的眼睛。

“很亮。”他说。

向杉侧过身，面朝着顾其青，本就只搭了一角的被子从他肩头滑落。

顾其青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盖好被子。”顾其青说。

“不用了吧，挺热的。”向杉小声说。

“至少盖着胸口。”顾其青仍旧执着，把被角拉起来搭在他的胸口。

“我没有那么娇弱啦，不用盖被子，我们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