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与对面之人攀谈许久,终于销了水镜,转头看他,介绍道:“天劫后,我在凡间养了一阵子伤,顺便捡了个小东西回去。”
“他身上带着庙里特有的沉香与旃檀香,我便随口起了‘陆沉檀’这个名字,是不是还挺顺口?”
江雪鸿问:“他可合你心意?”
难得见他主动引起话题,陆轻衣瞬移过去,滔滔不绝描绘起来:“沉檀当初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哑巴,腿脚慢,性子又闷,我恨不得把他撵出去。但看在他为我铺床叠被、洗衣做饭的份上,勉强当个下人使唤。”
回忆尽是美妙,现实却难免遗憾:“后来我的伤养得差不多,就把他一道带了回去,又让人治好了哑病。可惜这傻小子回来后倒改了脾性,没从前乖巧了。整天说要帮我夺权,好久不曾做那些琐事了。”
陆轻衣不知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嗤笑:“我看他成不了气候,与其在外头杀人放火,不如在老宅里头添炉加灶。”
江雪鸿敏锐抓到了关键:“你们同住?”
“那是当然。”陆轻衣大大方方承认,“他就睡我脚榻边,待年岁再大一点,我可要下手了。”
这次,江雪鸿避开她不安分的手,极为明显皱了下眉。
陆轻衣继续凑上去,有意刺激他:“江雪鸿,趁我对你还有兴趣,你可要抓紧爱上我啊。”
江雪鸿抿唇不语,拂袖撤去幻境,道:“雷停了。”
梦也停了。
*
仲春令月,时和气清。
云衣清清楚楚记得昨夜是离得十万八丈远入睡的,今早醒来却已身在江雪鸿满是药香的怀中。
江雪鸿还在原位,只有她变了位置,一眼便知是谁主动。
……难道是这具身子的本能?
等等,衣服——衣服还穿着就好!
云衣心思粗疏,完全没发现衣襟系带已从昨夜的凌乱随意变得整整齐齐。
自我唾弃之时,揽在身后的手臂微微收紧,发顶被轻轻吻过,哑沙沙的嗓音传来:“可要再歇片刻?”
梦里的男人冷若冰霜,现实却这般亲昵地搂着她,好像眼前才是梦境。
灵府还残余着温热气息,一猜便知他又悄悄给自己传了不少灵力。
她可不会再傻愣愣感动了,江雪鸿当然要好好护着她,不然怎么安排她祭剑或让落稽山信服?
这个人不通人情,一向快刀斩乱麻,如今竟然做起温水煮青蛙的事来,也是难为他。
饱暖思淫|欲,理智虽然清醒,奈何眼前秀色却太过诱人,云衣拒绝得十分艰难:“不、不了。”
江雪鸿再冷心冷血也是个正常男人,再躺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云衣腿脚不便,起身更衣又不愿让自家夫君服侍,江雪鸿已收拾完毕,她还在床头磨磨蹭蹭转着百褶裙。最后,是由数只纸鹤衔起衣裙首饰,帮着她打扮起来。
她将攥了一夜的牡丹金簪插在鬓边,拿着铜镜摆弄半晌,终于留意到江雪鸿今日风度威仪的盛装。
峨冠博带,玉圭法衣,白璧珠链点缀其上,连平日不怎么用的拂尘都取出来了。
云衣想了想婚俗,问:“现在要去拜见长辈吗?”
趁着四处拜访,也好摸清道宗实力,方便透露给落稽山。
江雪鸿上前替她整理衣襟:“昨日已见过,不必再拜。”
没有行礼,没有敬茶,没有贺词,也算见过长辈了?
计划落空,云衣不太满意:“不见不太好吧?”
在凡间明明守规矩得很,到了仙门反倒摆谱起来。
“稍后会见。”江雪鸿在她颊边一缕青丝上停了片刻才松开手,牡丹香氛扑面而来,他不自主伏低身子。薄唇触到发顶之前,云衣警觉一缩身。
看到她眼中鲜明的拒意,江雪鸿先是一愣,道:“我同你一起,别怕。”
听这话没头没尾,云衣觉得莫名其妙,却见他已收敛起情绪,回头折断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