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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出道道裂口,熔岩一汩汩从缝隙中涌出,淌过平日车马攒聚的街市,映出修罗可怖的倒影。傀儡丝阵之下,少女动作僵硬,周身都被火光映照成了红色,不协调地摔了好几次,依旧执着地向前狂奔。

陆轻衣担心极了。

天地熔炉中,江雪鸿站在阵眼上,既要用血撑起整个傀儡丝阵,还要散开神识绞杀阵外的修罗,躯壳更要经受至阴至寒的水中火的反噬。

自古是毁易护难,孟临川一个翻覆便能在濠梁城掀起狂风巨浪,而江雪鸿要护下这一城仙凡,耗费的绝不止几倍代价。

城中人看不到结界外火凤过处修罗尽焚的杀戮景象,只能看到哪怕漫天都是他鲜红的血,那个被水中火包裹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

陆轻衣知道,他在等一个可以彻底安定下濠梁城的时机,但这样耗下去实在太伤身了。

踏上熟悉的千机高台,脚底便是濒临碎裂的天地熔炉,冷森森的水中火散发着枯墨烟雾般的阴气,哪怕是息壤所制的傀儡,也不可久处其中。而一旦傀儡损毁,毫无防护的元神必会受伤。

要怎么才能进去呢?

焦急之时,附近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片刻后,一个青年男子缓缓登上高台,身后紧跟着的女子裙摆轻扬,花枝招展的样子,让人莫名膈应。

是孟倚楼和孟羡鱼。

江雪鸿以身设阵,辛辛苦苦护着一城苍生,濠梁城的正经主人居然还在摸鱼,道盟真是烂透了!

陆轻衣迅速藏好,计上心头。

孟氏血脉可开辟密道直达熔炉底层,或许有可乘之机。

只听孟倚楼道:“羡鱼,天地熔炉凶险万分,你可想好了?”

孟羡鱼嗓音缥缈:“世君对城主之位迟迟不作表态,我也是别无选择。”

孟倚楼蹙眉:“我不堪重任,临川又投了魔道,除了你,濠梁城哪里还有可胜任城主之位的人?”

“可世君至今未下定论,这些天我总感到不安。”孟羡鱼抬头看向他,“羡鱼觉得大哥的主意甚好,世君此时神识离散,我若能把握住机会,孟氏一族便再无后顾之忧。”

孟倚楼不禁笑道:“我不过说句玩笑,你还当真了。你那军师前两日刚下野,对外可别说是我给你出谋划策的。”

孟羡鱼轻轻应声,有意无意扶着珠玉耳珰:“我和他相识两百多年,本本分分守着他的规矩,恩情有,往来亦有,却怎么也看不透他。尤其是他近日对神女的态度,实在令人多心。”

孟倚楼眼中透着怜爱,劝慰道:“何必多想,神器于道盟举重若轻,世君对神女多有照拂,也是情理之中。琨瑜会临川扰局,世君也未曾降罪于你,何况他二人更有阴阳血脉之殊,即便五城允了,天道也不允。”

他虽说得客观,孟羡鱼却始终无法略去种种不寻常的细节,摇头道:“大哥既然掌握着暗道秘钥,为何不能帮帮羡鱼?”

孟倚楼又劝了几句,最后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法器,以血为媒,在虚空中画下符篆。片刻后,一条密道在二人眼前缓缓现出。

他回身抚上孟羡鱼的头:“这密道仅容一人,君心难测,还望世君看在昔日玉京情义的份上,对你照拂一二。”

听他这般说,孟羡鱼才迈出的步子又退了回来,咬唇道:“大哥那香料,可否借羡鱼一用?”

孟倚楼蹙起眉:“那香被临川盗取颇多,仅剩一枚,你既已借傀儡秘术让他断绝了情丝,何必画蛇添足?”

“我只怕他对我连欲念也没有。”孟羡鱼拽住他的衣袖,“大哥不是早就想远离是非斗争吗?待稳下天地熔炉,羡鱼便送大哥出城。”

孟倚楼愣了愣,几番犹豫,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香丸递去。

孟羡鱼接过:“多谢大哥!”

眼看香烟倒流入天地熔炉,傀儡没有嗅觉,陆轻衣却莫名觉得那香熟悉。

究竟在哪儿见过呢?

这厢,孟羡鱼临去前,又道:“大哥,我只是为自己谋划,这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