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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陷在幻境,他怎么能先沉沦其中?

少年眼底红雾渐散,待意识稍有清晰,即刻丢开手中血水黏着的冰凌。

梦中幻景又一次轮回,再次对上辛谣那句虚情假意的“喜欢”,江雪鸿不再放纵杀心,而是——转头就跑。

辛谣:?

恃宠而骄(下)

阑江自弱水发源,连通十洲水脉,到西南则形成一个曲尺形的回环,造就了濠梁城三面环水,易守难攻的地貌。

地近魔门,月色转赤,濠梁主城坐落在千刃江崖之巅,城中心最高建筑物便是堪称“傀儡之祖”的千机阁,城墙以紫青色的灵石砌成,其下修罗绝域深不见底。

秋雨绵绵。

客舍内,青柱红漆的长廊上飘过一抹石榴红,青丝起落,莲步无声,一头撞进了书房。

江雪鸿束发戴冠,对卷沉思,听到门外动静时已经晚了。他纵是反应力再好,也不及起身移到门口,眼睁睁看着心尖尖上的小姑娘被门槛一绊,“噗通”一声跌在砖地上,发出尖叫似的哀嚎:

“晏老五,你为什么不接住我!”

招式一破,手中灵剑瞬间化为虚无。他满脸无语地移至陆轻衣身侧,蹲下身子,扶过她的肩膀,问:“哪儿碰着了?”

教了多少次剑要藏锋,怎的还是这般莽撞?

陆轻衣顺势往他臂弯躺去,故意委委屈屈道:“腰差点闪着,膝盖也撞到了,疼,我最怕疼了。”

江雪鸿果然从善如流地抱着她在书案旁坐下,边替她揉着膝盖,边问:“怎不在卧房歇着?”

这按摩附送内力,膝上暖洋洋的,陆轻衣的嘴巴也甜起来了,糯着嗓子矫情道:“想晏五哥哥了呗,你又不喜欢阴雨连绵的天气,所以我要来陪陪你呀。”

江雪鸿免疫道:“说实话。”

自从看出了他的心思,这小作精便越来越放肆,现在竟敢拿他打趣了。

陆轻衣继续厚着脸皮做作道:“这就是实话呀,你从前天下午起就不怎么说话了,本郡主只好纡尊降贵给你创造机会。”

喂喂,明明是他在追她好不好?能不能敬业一点?

江雪鸿唇角微翘,在周遭设下隔音结界,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指着案上卷册,道:“孟澶的尸身我已验过,灵府亏空看似是陨落所致,脏腑却并无衰竭之象。”

密密麻麻的墨字枯燥无味,陆轻衣直接歪过脑袋去看他赏心悦目的容颜:“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江雪鸿垂下头,低声轻笑:“阿清可是本君麾下良辅,怎会猜不出?”

耳朵被男人鼻息间的热气一烫,瞬间从里到外红了个透。

景星宫暗卫何清,便是陆轻衣现在的马甲。

但“阿清”,也可以听成“阿倾”——这称呼本是她求着哄着让公主大人叫的,眼下自己倒先顶不住了。

陆轻衣忙转回头,枯燥无味的墨字一下子变成了清心咒,终于将鼻尖的热流压了回去。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乌黑的瞳仁转过一圈,陆轻衣回忆道:“我记得在嘉洲看到你大师兄从那个刀疤脸脖子后头抽出过一缕红丝,但之前他都好好的。”

“除了我,他那阵子接触过的外人应该只有嫣梨、姜三小姐和孟大公子了。嫣梨是个只会采阳补阴的女鬼,肯定是剩下两个人之一动了手脚。”

“而且我顺来的那堆东西里又有濠梁城的息壤,那些人用修士的内丹炼药说不定就是濠梁城的人策划的。”

“所以,”她嘟着嘴一哼,“我猜孟城主也是被控制后吸干了灵力,活着的时候就没意识了,难怪连句遗言都没有。”

江雪鸿揉着她的发顶:“倒是敏锐,但背后的势力可没那么简单。”

陆轻衣问:“谁是凶手?”

“尚未查明,左右不过玉京孟氏之人。”

江雪鸿说着便从暗袋取出一只一拃长的透明水晶盒。陆轻衣瞧见里面装着的那截灰白断丝,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