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凶险,你根基不稳,万不可靠近。”
同前世如出一辙,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肯将剩下两件秘宝交出来,也不会透露关于剑冢的任何消息。
云衣暗自不屑,看着被甩得老远的寄雪剑,直戳他的痛处:“没有剑灵,再练也是一把死剑。”
话一出口,自己反而更加烦躁:陆轻衣同化了剑灵后才夺下落稽山主权,如今一切重来,是不是她就算凝成妖丹也不可能恢复最强盛的状态了?
江雪鸿先是默然,轻声道:“有元虚道骨,无需剑灵。”
云衣悄悄翻了个白眼:道骨在你身上又不在我身上。
趁着休息的间隙,她好奇靠近那神秘的水镜,正欲伸手触碰,忽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行动受限,云衣当真火了:“你干什么?”
江雪鸿始终不放手,闷闷道:“别站在水里。”
他说的是“水里”,不是“水边”。
水镜清晰倒映出男人紧绷的容颜,道袍不染尘埃、不沾风雪,可那素来波澜不惊的眼里竟含着一丝惧怕。
无情无爱的人也会害怕?
心头的火苗刹那全熄,云衣陡然生出一瞬错觉:他害怕,会不会是因为陆轻衣就是死在水中的?
不堪细思的假设蔓延上来,云衣思绪生乱,不敢继续乱想,开口问:“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再耗下去,埋在地下的蛇毒都要挥发光了。
“待你妖丹凝成虚形,”听到她平稳如常的声音,江雪鸿恐惧稍松,“结丹前还需准备。”
准备什么?拿她祭剑吗?
看出她的抗拒,江雪鸿松开手,目光却仍定在她身上:“你魂魄特异,天劫恐怕不易渡过,届时我会安排。”
云衣不知为何较起真来,转身问:“怎么安排?替人挡劫则天雷加倍,你若有事,上清道宗都会受影响。”
江雪鸿把她扯远了些,轻描淡写道:“我在,无需顾虑。”
云衣从前对他的遮掩一向无心追问,但细想来,他是不是早已默认了要替她挡天劫?
她有些不确定:“你想替我挡?”
江雪鸿反而不再说话,指尖拈起一段剑诀。
他若想把她交给清霜堂,早就可以分席割坐;若想用她祭剑重新炼化剑灵,完全不需将上好的灵芝入药,亲手熬制给她。
想到那脊背上新旧交叠的伤痕,云衣鬼使神差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得她留意,江雪鸿语声亦带了软意:“已经无碍。”
除却大婚之夜,两人每夜都是安分入眠,云衣根本不知这话的真假。
眼看江雪鸿捻诀收剑,长风吹掀起染蓝的发尾,半旧的黑白勾玉叮当作响,像惊鸿照寒秋,星海沉孤舟。
结伴的人舍她而去,信任的人似有异心,转世重生后,似乎一切都变了,只有这个人不迎不拒,待她如初。
云衣不由走神:是被司镜影响了吗,两百年后的江道君怎么越瞅越顺眼?
怔愣间,江雪鸿一剑横挑,只听涛声震荡剑背,眼前景物迅速变换,最终凝作一道怪石林立的法阵。在水镜世界中,可模拟现实的任意倒影。
石阵画成,江雪鸿重新将剑交给她,吩咐道:“两个时辰内用风涟剑诀破此阵,若有疑难,可借纸鹤与我联系。”
初次实战,云衣一阵胆怯:“若是不成呢?”
江雪鸿冷若冰霜道:“那便明日再练。”
难得生出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云衣恨不得一个爆栗砸在他脑袋上:修炼修炼,他就是个只知道修炼的木头人!
*
石柱排列得毫无秩序,看似简单易破,但一旦感受到灵力波动,便流动转换起来,根本无法硬闯。
江雪鸿自己不知去了哪里逍遥快活,云衣学剑时三心二意,自然只听了皮毛,一个时辰下来根本毫无进展。她愤然丢开剑,对着石桩到处乱踢,嘴上则把江雪鸿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