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用同她当年蛊惑自己一样的作态,轻唤:“云衣。”
少女闻声睁眼,眼中神采全无,好像一具被操纵的傀儡。
浓妆艳抹,无事献殷勤,既套了他的真言,他亦要听她的心声。
“谁给的药酒?”
“嫣梨。”
“为何对我用药?”
“想知道你喜欢陆轻衣还是喜欢我。”
喜欢,又是这个万用的借口。
江雪鸿蔑然勾唇,擒过她的下巴:“现在记起来多少?”
少女的嗓音还带着亭下荒唐后的轻哑,老实应道:“梦里记得,醒来就都忘了。”
江雪鸿盯着她,心生疑虑:“不记得,为何还要打探?”
“都怪你。”
“怪我什么?”
云衣睁着无神的眼,直截了当道:“你被陆轻衣睡过,不干净了。”
寂尘道君虽然道号里带一个“尘”字,衣角袖边却从不沾染半点尘埃,何曾被评价过一句“不干净”。
江雪鸿喉间微哽,力不从心解释:“我每日净身。”
“能把童子身净回来?”
“……”
禁咒有时限,江雪鸿不愿与云衣争辩贞操问题,心底莫名的邪火却无论如何都灭不下去,索性纵着酒意,俯身又磋磨了一轮她的唇。
吻罢,一字一顿质问:“你这次说爱我,是想要什么?”
不必用感情和身体做幌子,爱恨喜恶他本就不懂,想要什么,坦白说便是。
从前不能顺着她的意行事,让她以死相逼,但如今,只要她不离开,江寂尘可以将世间一切拱手相赠。
盗宝,杀人,剜心,亦或是——剖道骨?
云衣闻言先是茫然:“想要什么?”
“直说。”江雪鸿催促。
“我要做什么你都答应?”
珠泽水润的唇瓣一张一合,看得江雪鸿眼神微暗。他蜻蜓点水一啄,率先否定了一项:“回落稽山不可。”
提起妖界,云衣不禁联想起聚灵阵中听到的消息:“宋鉴说要娶本届花魁做夫人。”
江雪鸿臂弯倏紧,双目蒙上一层冷意:“你想同他走?”
“不想。”禁咒控制下,云衣并无任何惧意,“但魁首我还是要争的。”
她唇瓣瘪了瘪:“如果宋鉴想要强行娶我可怎么办?”
“杀了。”江雪鸿继续磋磨着她。
云衣先愣,转而微笑:“这话不像你说出来的。”
“云衣,”江雪鸿一声声唤她,眼底苍凉的浮漫出来,“我成全你,然后,你成全我。”
他不懂她画中的风花雪月,只知强行占有、强取豪夺。他为她成魔,为她日日夜夜忍受厉鬼侵蚀,她便要知恩图报,陪伴在他身侧,修补他的情丝,填满他的欲壑。
云衣仍钓着他,不紧不慢问:“你有夫人吗?”
“没有。”
“侍妾呢?”
“没有。”
“外室呢?”
越问越离谱,江雪鸿打断:“我只有两位亲传弟子。”
“男的女的?”
“同胞兄妹。”江雪鸿似怕她再语出惊人,补充道,“师徒不同席。”
“……哦。”
中夜阒寂,无声的拉锯战悄然进行,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失忆后,她好像变得更难懂了。
“我应你,”江雪鸿率先退了一步,放轻桎梏,轻声慢语像在哄她,“说吧,要做什么?”
额心禁咒渐暗,粉瞳倒映着青年散发披襟的影子,恍似恢复了一瞬神采。云衣被他稳稳抱着,脸颊恰贴着那伤痕不愈的心口,好像曾经无数次从这个角度仰头看他。
“我要……”她启口,认真道,“我要做道君府的女主人,你的夫人。”
声音轻缓,却因他抱得太紧,末尾的音节在胸腔里震颤不停。
江雪鸿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