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郡主心意。
她细细想来,其实郡主从前在宫中时,时常随陛下至王府。她偶尔瞧着二人相处,就如蜜里调油的小夫妻一样,很是般配。就是不知为何,二人风华正茂的年岁却一直都没有子嗣。她那会儿还兀自替容妃娘娘心焦过。
观如今这情状,郡主离宫许久,陛下都再未纳妃,后宫空悬至今。
顾昱淮轻摇头,没什么主意。
林嬷嬷晓得主子的为难。王爷既是长辈,夹在郡主同陛下之间,实在是不便插手。
眼见着未时将至,顾昱淮行了几步,叮嘱瑜安道:“今日玩得也够久了,一会儿回屋中歇息罢。”
“小叔叔有政事?”
顾昱淮颔首:“门房午前来禀过,陛下御驾约莫未时至王府,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瑜安若有所思:“如果是为府中事,可否允我一同听听?”
……
书房内,瑜安已经等候着。
小叔叔方去前厅迎驾,对于她在此,萧询并无异议。
“顺着燕春楼的线索,查到了同郑媪联络的几条暗线。”
瑜安大大方方翻看萧询递来的暗卫奏报,查出的几人多是改换身份混进些商铺中,暂未成气候,不足为惧。
就是不知,其中是否有漏网之鱼。
宫中派出的暗卫四下里打探,这些眼线皆是近半年才到北齐皇都,最短的进城不过一月。稍一留心,便知与北梁使团脱不了干系。
瑜安与小叔叔同心,北梁事宜,靖平王府从不插手。此番是因暗探安插到了王府,才没有全然置身事外。
顾氏冤案,十余载过去,昔年高坐金銮的始作俑者早已亡故,连寻仇都不知该向谁。百年来大梁崇文抑武已成积弊,数代帝王对武将连番打压,多加掣肘。纵已离了梁朝,但瑜安知道,小叔叔的剑锋永远不会指向故国百姓。
她亦然。
至于齐梁交战,是胜是负,同他们再无干系。
……
十月初,北梁使团浩浩荡荡入京。
齐梁乃宿敌,比之原先南陈远道而来的热闹,整座皇都显得冷淡许多。
为显北齐礼数,安王奉旨亲自出城迎接来使。
一如萧询所言,此番北梁使臣之首乃梁王膝下第九子,瑞王刘真。
望仙楼雅间内,叶琦铭合上半扇窗。
“居然真的是这个孙子。”
前后亲卫簇拥中,刘真安坐马上,束发的王冠闪着金光。
见瑜安伸手碰了碰一旁的长弓,叶琦铭谨慎道:“你不会是想在这里补他一箭?”
瑜安挑眉:“二哥担心我射偏?”
“这倒不是。可这儿护卫无数,防备甚严。”叶琦铭自然知道瑜安只是戏言,“再说了,你伤没好全,我带着你逃不掉啊。”
瑜安笑笑:“论逃跑的本事,谁能比过那个混账。”
叶琦铭深以为然,在大梁时,刘真仗着皇室的身份横行无忌,徐州无人奈何得了他。如今到了北齐地界,他们再没有那般顾忌。
“纨绔就是纨绔,你说这么多年会不会有些长进?”
瑞王刘真是云贵妃所出,少年即封王。他上头一位同胞兄长早已入朝,是大梁储君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再加上母族显赫,又是云贵妃幼子,瑞王素得宠爱,骄横无比。他虽生得一副尚可的皮囊,金玉堆砌之下显出皇室贵气,不过仔细看去,多年纵情声色,年纪轻轻就已虚空得厉害。
瑜安道:“先探探他虚实便是。”
刘真会作为主使前来,瑜安丝毫不意外。他并非储君人选,出身又足够贵重。使团一应事务有副使料理,刘真不过担个虚名罢了。出使北齐如此体面的差事,最适合刘真这等沽名钓誉之辈。或许,背后还有其兄恭王的授意,要他为己方造势。
“你有主意?”叶琦铭来了兴致。
瑜安颔首,却道:“二哥先不必插手。”
正巧他后日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