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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韫棠与崔尚宫打过照面。今日她们虽同在柳府,但她着的是常服,比不得崔尚宫是为公事而来,故而未多交谈。

眼下既在宫中相遇,二人顺路总不好视而不见,便一起回尚官六局。

尚宫局在六局中位序第一,崔尚宫年资最久,是当之无愧的六位尚官之首。她对其余五位尚官的态度颇为微妙,对谁都像是亲近又不亲近。韫棠初升任尚仪时,为此与外祖母还深谈过。外祖母言,崔尚宫要平衡六局势力。既不能让某一局过于显眼挡了尚宫的风头,也不能过于无用拖累整个尚官局。最好的,就是尚宫局列第一,其余五局齐头并进。

一般而言,六局之间位序不会轻易改变。也是因为如此,尚宫局中女官的竞争往往是最激烈的,能升上尚宫者可谓少之又少。

昔年外祖母任尚宫时,得太皇太后器重,是带尚官六局向外扩,分来不少权力。彤史局就是在那时划入尚官局中。崔尚宫则更看重内部平衡,偏于守成。韫棠虽不喜崔尚宫的制衡之术,但她依从祖母所言,既选择入宫为女官,就要遵守其中的规则。前朝波谲云诡,大臣间明争暗斗各自站队,比之后宫要复杂许多。说实话,为官之道在哪里都一样,不能免俗。

“尚仪局的事务忙得如何了?”

崔尚宫问起,韫棠答道:“司赞与司宾二司在核查实际前来的宾客名录,还有清点宴会上的赏赐,剩下的归还司宝司。司乐司要盘点乐器,安置乐工。有两把琵琶在宴会中损坏,需上报损失。”

“为何会损坏?”

“人多手忙脚乱,不知是谁撞倒了琵琶。”

“这都是小事,想必太后娘娘会体谅。待到这些都忙完,本座想由司籍司理出一份嘉会节的条陈,留待后人借鉴。”

韫棠垂眸,她是准备让司籍司总结一份经验来的,但只限于尚仪局四司内。

崔尚宫的意思,是要将尚官六局的份事都压给尚仪局。

“此事看似不难,却事涉其余五局,尚仪局一力恐怕不妥,也耽误事宜。”

她给崔尚宫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表明自己的态度。

崔尚宫笑道:“此事倒还不急,可徐徐图之。届时再商议罢。”

姜家小姐二十岁出头坐上尚仪之位,虽说办事得力,但毕竟年轻稚嫩。被她在位序上压了一头,高尚食苏尚功那边皆不大欢喜,在自己面前偶有微词。

她从不以为然,姜韫棠势头再盛又如何?她毕竟是世家小姐出身,没有两年就要出宫嫁人了,尚仪的位置坐不久。客客气气处着就是。只不过适时提点一二还是要的,省的尚仪局越过了她去。

崔尚宫很满意尚官局的现状。前几朝时,尚仪与尚宫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各拉拢几局。

还是在姜尚仪外祖母那一任时,尚宫势力大盛,一度位居至四品,只可惜没有延续下来。

“太后娘娘的意思,这几月来尚官局忙碌操持。等嘉会节收了尾,会另行恩赏尚官局几日休沐。”

“如此甚好。”韫棠点头,有些消息庄慧太后会先告知崔尚宫,由她另行知会五局。

“近日听闻,柳家小姐九月初要完婚。尚仪与她是同岁吧?”崔尚宫看向韫棠,笑道,“府上也不为尚仪着急么?”

此话不好接,韫棠含糊两句而过。

她如此态度,崔尚宫不多细问,心里明镜儿似的,至多就在这两年。

毕竟尚仪这个位置,有不少人关注着。

……

又是两日忙碌,韫棠沉浸在尚仪局的事务中,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裴晗。

赐礼的礼单送去司宝司后,手头暂无其它事宜。

尚仪局中已隐隐听到了休沐的消息,女官们皆欢喜起来,只等着太后娘娘懿旨正式传到尚官局。

韫棠整理着手头书案,还未及多松口气,采梨进宫替换采桃回府,却带来了个新消息。

“景王世子昨日来府上拜访了?”

卧房内,韫棠声音讶然,家中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