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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韫棠哄着老人家,“且让孙女再多陪你一日。太后娘娘也已准了我休沐。”

姜老夫人拿她无法,心里也舍不得韫棠,由着她糊弄了去。

二人在院内慢慢走着,姜老夫人说起另一事:“我问你,等过两年女官任满,你可还要留任?”

韫棠明白祖母的意思,她已到嫁人之期,若是继续为官,只怕家中皆不大乐意。

虽说宫中同样允准女子婚后为官,但届时她要生儿育女,打理家事,分身乏术。就算能占了两头,只怕两头都讨不得好。如崔尚宫她们那般,要么是从宫女一步步升上来终身未嫁,要么是守寡重新入宫,于她而言都不可参照。

韫棠一时沉默,姜老夫人叹口气,知道她必定不愿辞官,总得慢慢劝才是。

“老夫人,小姐。门房有人来传话,说是景王世子派人送了礼物来。夫人已经让几位管家迎出去了,来问问您的意思。”

姜尚书此刻不在府中,而景王府与姜府素无瓜葛。

“请他们到堂屋罢。”姜老夫人思忖,景王府门第颇高,既然来了便该以礼相待。

她带了韫棠去前厅迎客。韫棠尚未出阁,老夫人留了她在屏风后。

顺着屏风缝隙望去,韫棠见为首之人一身官服,看衣制大约是景王府家臣,随宁逸尘一道入京都的。

她安静听着祖母客客气气与他寒暄,安氏则侍立在祖母身后。

“……世子说这几日忙碌脱不开身,改日必定亲自登门拜访。”

来人并未久留,着小厮放下了几抬东西,喝过一盏茶即与祖母告辞。

姜老夫人命管家一直将他们送出了府门,又悄悄给了礼银。

待景王府的马车离开,安氏问过祖母之意,方开始清点礼品。

对着礼单,有百年上的人参六株,灵芝、雪莲若干,还有其余珍贵滋补药材,着实丰厚。安氏在京中十余年,也不免咂舌。

药材之外,另有两匣宝石,其余玉器摆件若干。

安氏命人开了两匣宝石捧至姜老夫人面前,姜老夫人拈了一枚红宝,成色极佳。

“将这两匣宝石另收起来,给几个姑娘挑挑做些头面首饰。其他的都先入库。”

“媳妇明白。媳妇问一句,景王府如此厚礼,不知该如何还礼?”

安氏拿不定主意,老夫人道:“来人既说景王世子要登门拜访,且等几日看看。”

无缘无故景王府送如此厚礼,的确让人看不清。

招待了客人,老夫人精神上有些乏,韫棠扶了祖母回房中休息。

至于那两匣宝石,老夫人只叫先放去泰安院内。

安氏应是,叫管家开了库房,让小厮将礼品一一搬过去。因王府赠礼不同一般,又亲自跟去盯看着。

“你与景王世子,今岁可见过了?”

在房中坐下,姜老夫人思来想去,偌大一个姜府,大约只有韫棠与景王府有过交集。

前年世子在京中毒之事,韫棠因功擢升了五品官衔,王府还为此送来了谢礼。

照理说此事已揭过,今日又有赠礼,实在不知缘由。

韫棠道:“世子入京,尚仪局分管其事务。此外倒没有旁的了。”想了想,她又道,“世子前日提及想去千福寺礼佛,太后娘娘命孙女带他一同前往。”

姜老夫人心中一动:“为何单是尚仪局分管?”

“此次使团入京,共有六位贵客居于宫廷。尚官六局每一局分管一处,尚仪局恰好是景王府。”

“原是如此。”姜老夫人未多言,只隐隐有个念头。

“晚膳就在泰安院用罢,我让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蟹酿橙。”

韫棠含笑应好。

……

翌日请安时分,趁着韫棠难得在府,姜府五位姑娘齐至,姜老夫人便命人取了一匣宝石出来。

“你们都看着挑挑,喜欢哪几件,到时让工匠嵌了做头面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