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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栗。

“很疼吗”这三个字在那场梦境里,他反复听了不下二十遍。

两人相顾无言,少顷,梁津第二遍向他道歉。

“这有什么值得道歉的地方吗?”

蒋云挪到床边,踩进他的拖鞋里,假装云淡风轻道:“都是相同的性别,睡一晚没多大问题,反正我也不喜欢男人……呵呵无所谓。”

不就是做了一场梦吗?

不就是梦见和上辈子的死敌那个什么了吗?

人是感情动物,一时间热气上涌,这很正常。

快走到门边,梁津有些低哑的嗓音传到蒋云耳中:

“但我喜欢。”

这句话的后半部分被梁津沙哑的声线一笔带了过去,落到蒋云耳中,他只听到梁津字正腔圆的“但我”二字。

脚步一顿,他回过头替梁津带上门,不经意间瞥见那人敞开的领口下,胸口处躺着一粒色彩鲜艳的红痣。

从蒋家主宅落荒而逃后,蒋云连夜收拾行李,搬进了他名下另一处房产里。

那块建在郊区,恰好蒋云这段时间不想见人,尤其是梁津。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梦里梦外的细节可以相互对上。更重要的是,如果把责任推给“潜意识”,那么他必须得见过梁津胸口的那颗痣。

但他没有。

这些天,蒋云的思绪处在一个混乱崩溃的状态里,他订购了一批纸笔,边查找相关资料边记下他梦见的细节。

痣、葬礼。

他写下两个关键词。

如果他猜得没错,前后几个梦境,他梦到的那些样貌模糊,或者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全都是“梁津”的化身。

倘若痣对应的是梁津,那葬礼对应的人是谁?

首先排除梁津,因为他们那时正在争吵。

在他心中地位非凡的……

魏疏?魏淳亭?楚尽风?

不,他记得他出席了魏淳亭的葬礼。

所以……只剩下他的两位好友了。

他需要知道的是,梦里发生的到底是什么,是预知还是对过去的投射?到现在为止,蒋云还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在郊区躲了三四天,蒋云过得昼夜颠倒,直至蒋丰原的另一位秘书打来电话,他的清净生活正式宣告结束。

“蒋总请您来公司一趟。”秘书小姐说。

蒋云:“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关于工作分配的事情,”女声说道,“二少已经过去了,就等您了。”

第27章

集团总部建坐落在东三环,自郊区赶过来,车程至少一个半小时。

蒋云被堵得寸步难行,于是车窗被摇到底部,他瞥向窗外,一条红色“长河”蔓延到了视线边际。

路况惨烈。

在同一个地方又堵了二十分钟,李时亲自打电话来催,问:“您还有多久到?”

“明天吧。”蒋云用玩笑的语气说道。

“三环这边堵得吓人,”他右手搭着方向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爸很着急吗?实在不行,麻烦李叔转告一声,可以先进行梁津的入职安排。”

刚好,与梁津错开时间,免得他们到时候见面尴尬。

“稍等。”

李时音量减小,与旁边的人低语时,蒋云无聊地拨弄着蓝牙耳机,稍后,他听李时的声音回到听筒附近:“蒋总说,他最多等您半小时。并且他还希望您能够培养一下时间观念,选择明智的出行方式。”

通话结束,蓝牙耳机被粗暴扯落,降落在副驾的真皮坐垫上。

宽以律己、严以待人,是蒋丰原终生奉行的行为准则,蒋云早有领教。

没有具体安排,没有提前通知,一旦下达指令,被命令的人必须无条件遵从。

但凡有一点让蒋丰原不满,他就会把责任全盘推给其他人,独善其身。

“车河”开始缓缓流动,蒋云刚踩住